寻找梦中的娃娃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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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anss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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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那天在长江路疯狂购物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公交车里向外
张望,看到路边一队队放学回家的小学生们。从视网膜传到大脑里
倒不像是小学生了,而是一群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绕着路边的梧
桐树飞来飞去,甚是热闹。又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唉,十几年前,
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他们现在都管我叫叔叔了。可是十几年前的事
情现在依然历历在目。

  村上春树说有残缺的记忆才能写出点东西来,因为小说本身就
是残缺的艺术。刚开始不甚理解,也不甚赞同;等自己想回忆起点
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往事就像拼图一样,好不容易花了珍贵的时间
和精力去完成,最后却少了几块,失望的端详眼前的并不完美的杰
作一会儿,发现这才是最完美的,少了几点,并不能影响我欣赏画
面的内容,甚至多了一点遐想的空间,就像米洛斯的断臂维纳斯一
样。

  我该去学艺术,学建筑,学音乐,学美术,因为才发现自己的
感性在看问题时起了过多的作用。其实,理论,工程也要有艺术啊,
万物都充满了艺术,只是人们没有换个角度去看,我安慰自己。

  想起了小学时和同学打赌,结果把足球踢到了教室的玻璃上而
不是教学楼的楼顶上;自己一个人办板报,美术字写得非常漂亮,
老校长看了抚摸着我的头,正夸着呢,他突然发现写了半个黑板的
人都写成了"入";冬天上体育课的时候穿着翻毛的大头鞋踢足球,
结果球飞到了场外结冰的水池里,当着几个班女生的面,我和另一
个活宝踩在咔嚓咔嚓裂缝的冰面上把球取回来,又在冰面瓦解的一
刹那把他推到岸边,而自己却掉在冰冷的水里,为这事我成了学校
里的英雄,颇得女孩子钦佩,其实掉进去的时候我都以为自己要见
马克思了呢。

  这一个个片断,我如获珍宝一般小心收藏,生怕被别人夺去。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要把它们拍成电影,一幕一幕地道来,虽然没
有什么剧情,思维跳转得近乎疯狂,我不在乎,我只一个人看,就
怕拍出来后没有记忆里的那么真实,多彩了。


  班里有个曾在业余歌手比赛中获奖的哥们,guitar弹得相当不
错,姓林,我们都叫他"林麦克"。也是那种很感性的人,自己写歌,
自己弹唱,会为歌而彷徨,会为曲而忧伤。

  我们很谈得来。我在同学们都要大学毕业的时候写过一点东西,
属于那种尽量以村妇闲唠家常的口气去叙述,因为太过激动了会连自
己都把持不住,失落,孤独,还有我不能忍受却时常去品味的漆黑。
他说我的结尾很煽情,可以改成歌词,唱起来一定会催人泪下。虽然
他没有我这样的经历,但音乐这东西就是奇妙,作者有感时创作出来,
听者欣赏时产生共鸣。心情畅快时喜欢听轻而急的调子,心境平和时
倾向于柔而缓的小曲;□□涌动时向往重而有力的旋律,感情悲伤时
流连于沉而幽的音符。

  我希望他把歌写出来,虽然我也有写歌的能力,但我没有他那
么执著,能独自一人在黑暗中久久品位,反复酝酿,最终看到光明
的指引。我会迷失,迷失在自己的井里,仰着头对碗口大小的天发
呆。我抗争过,指甲里渗出的血残留在井壁上,像远古的甲骨文一
样晦涩难懂,近乎扭曲的结构背后是肥皂泡一样五彩的遐想和跌入
深谷里一样极度的恐惧。

  1983年的一个中午,妈妈买回来的杏干都被宝贝儿子扫荡干净
了,扔杏仁的时候有一粒掉在院子里的泥土中。

  "它会发芽的,然后会开花,结果,又会有好多好多的杏。"
  爸爸颇有兴致地说。
  "真的?那我给它浇水,现在就浇,爸爸,行吧?"
  在儿子眼里,爸爸就是智慧的象征,妈妈就是和平的象征。
  "那当然行了,没错的!"
  "会长出什么呢?"
  "当然是杏了,乖儿子!"
  "还会有别的好吃的呢,要是嫁接的话。"
  妈妈又在刹爸爸的气。
  "噢,对对对,还可以嫁接,到时就有更多好吃的了。"

  等爸爸回头向儿子解释时,宝贝儿子已经开始憧憬秋天树上的
美味了,香蕉,苹果,鸭梨,桃子,李子,杏,还有大西瓜,会不
会有奶糖呢?

  现在,我的音乐之树可能早就枯萎了吧。

签名档

青春春春春春》》》》》》

2006/9/22 10:5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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