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兰给我写来一封信，她在信中说：桑上，我又恋爱了，他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的男生，但
是他对我真好，是一个勤奋而又塌实的人。……

我想起兰，那个笑容夸张明媚的女孩。


　　　　　　　　　　　　（二）
兰是我邻居家的一个女孩，她叫我爸爸伯伯，叫我妈妈姨，比我整整大一个月。别人听
到她这么叫我爸爸妈妈的时候，都觉得很惊讶，为什么这么叫呢？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
，她姥姥是我妈妈的亲姑姑，她爷爷和我爷爷是叔伯兄弟。我们家住的很近，走出我家
的院子向东拐，就拐到了她家的院子。

可我们从小就是对头。

我刚出生的时候，妈妈奶水没下来，那时候兰刚满月，家里的人抱我找兰的妈妈。她家
里的人围在一起看我，然后她奶奶说：“这女孩长（zhang）的脸长(chang)的象她叔叔
，我们兰的脸圆圆的可真可爱。”很露骨地贬我褒兰。

很长的时间内，她家里的人总是这么露骨地将我和兰比较。我不知道兰小时候是什么样
子，但是从她现在的样子看来，小时候应该是粉嘟嘟很漂亮的模样。妈妈对她家人的这
些话是很介意的，但是那时候她什么也不分辨。

我周岁的时候到照相馆里拍了一张照片，回来妈妈给大家看。她家人看了看照片，再看
看我，很不相信的样子：“这个是桑上吗？脸怎么变成圆的了？”妈妈说：“我家桑上
本来脸就是圆的。”我家里还保存有我周岁的照片，扎着两个朝天辫，骑在一条鱼上，
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无辜地看着远方，圆圆的脸，尖尖的下巴，很可爱的样子。所以
我常常会很不解地问妈妈：“妈妈，这个样子叫难看吗？”妈妈摇头。

我们成为对头就是小时候的样子开始的。

我一直不明白，有这么多亲近关系的两家为什么要这么作对呢？

妈妈说：“他们家看不起我们，便想处处压着我们。”

我知道，我们家那时候很穷，爷爷早逝，爸爸被别人怎么欺负也不出声。兰的爷爷是村
里的干部，爸爸是中学教师，叔叔大学毕业后在都市工作，一个姑姑在城市上班，一个
姑姑的成绩也非常好。

我觉得，他们有理由来轻视我们。

但是，这从情理上说是要我们家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