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样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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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存面前，那纯洁的理想，原来是那么脆弱不堪。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找不到，你该去的方向...”

石井倚着车窗，耳朵里正塞着随身听里的一首曲子。这段时间，他听歌不想去思考
什么，没有闲工夫去理会那些歌词，都是些风花雪月的滥情的东西，要不就是哪个
穷酸的乌龟蛋学人强作愁填出来的，千篇一律，令人憎厌。反倒是旋律让他有稍微
实在的感觉。

“随着节拍体会飞翔...” 石井嘟喃着就这么讲出一句，自己十分惊讶。只是下意
识里的自言自语，重新琢磨一下，还真有点味道，像有那么回事。不知道什么时候
变得这么秀气的。也许在火车上颠簸来去这么大半天了，没什么可多想的，才会让
这种滥词如此肆意蓬勃。

“可恶！” 他在位置上挪正了一下身位，头靠到椅背上去，眼睛半睁着，斜斜地
看着车窗外。那些树木和土坡飞快地撞进自己的眼帘，马不停蹄地飞快地冲向眼角，
紧接着消失；眼睛里只留下灰灰的黄和稠稠的绿，偶尔几块大点的黑，和着这一股
混浊的颜色流，进进出出地给自己洗眼。笑笑地给它弄个“斗鸡眼”，感觉有催眠
效果。

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仿佛刚吸了一口KENT，正自我陶醉般地观赏着从自己
肺腑里吐出烟。如果没有风的话，那烟会在空气里打着卷，扭曲得像人的脑沟，纵
情地、杂七杂八地互相纠缠着，如妖女乱舞着。一段时间过后，才回身松开手指抛
下牵着的魂，依依不舍地向远远的黑暗处飘散而去。眼前原来被烟遮住的景物，又
从朦胧逐渐变得清了。人的思维不也就象烟一样么，有时一个想法往往能占据人的
整个脑袋，使人不由自已地被某种力量牵引着鼻子，不停息地去思考，不知道为什
么要思考，只知道必须思考，一直在思考。思考耗尽了所有的供氧，麻木了所有的
感官，以至于让人对身边的种种都全然熟视无睹。突然也许是想得太累了，那个莫
名其妙的想法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眼前晃了几下就一跟斗扎到了林子的那一边。
然后人醒过来，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走了那么多的路，来到一个荒郊野岭，
自己却置身在一片陌生的现实当中。

石井稍稍调大了随身听的音量，闭上了眼睛。许巍一直是他比较中意的歌手，据说
是西安人，所以歌里调里有一股直来直去的爽快。郁闷永远是歌曲里的主题，色子
偏蓝；而奔放却是歌曲行进中的不变风格，火热的红，永不妥协。就是这么一个歌
手，两盘专辑听到烂，依然那么逮劲！

“怎能就让这颗，不停燃烧的心，就这样耗尽，消逝在平庸里。你决定上路，...，
这么多年，你还在不停奔跑。眼看着明天，依然虚无缥缈...” 石井似乎被歌推了
一把肩膀，然后留意了对方熟悉的面孔，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发自内心的理解和体
谅，还渗露出一种鼓励，那坚毅的眼光好象在说：“一起来吧，你也行。”石井的
右手扶了一下耳塞，跟着歌一起哼唱了出来，“你曾拥有一些英雄的梦想，好象黑
夜里面温暖的灯光。怎能没有了希望的力量，只能够挺胸永往直前。你走在，这繁
华的街上，在寻找，你曾拥有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