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楼。

　　高处不胜寒。

　　她的个人画展，主题叫做“云”，孤伶伶一个字。“世间
阴晴无端，顾影自怜，理应抛却冷暖，惟飘且随缘。云常淡淡
，人常淡淡。”一个没有形体的心灵所经历的梦？观她的云时
候，私心杂念俱化作一缕青烟，朝向深渊，也使得身心备受摧
残。

　　四壁淡青，除一窗一门坚硬真实可见。其余皆为画挂与四
周，画中皆为云飘然纸上。欲游欲飞， 神行兼备。云有深浅，
心有硬软。我伫立在一副“积雨云”前，久久，情绪膨胀的无
法自控。

　　人本来是野性十足，现在会静观默想了。

　　男儿有泪，眼角眉梢不是一场误会。

　　渐黄昏，灯初上，看客散尽。云有舒卷，人有悲欢。

　　画者依旧端坐窗前，并不十分抬头。间或一两个笑，纤弱
的，安静含蓄的。看不清楚眉目，但全然不是那画中不羁的写
意。

　　我找到了不食人间烟火这个比喻，没有比这更贴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