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周四，黑板上写了通知，下午的“应用写作”停课。课代表写那几个字的时候
家木听到曾被自己割坏了裙子的女孩说，知道于晓玲为什么不来吗？因为她老公不要她
了，但是她不同意，她老公就起诉了，大概今天上法庭吧。　
　　胡说。家木一下窜到女孩面前挡住她，不要污蔑于老师。　
　　女孩显然被家木吓了一跳，看清楚是他笑了起来。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她又不是你
姐。我干嘛污蔑她，我阿姨和她家住对门，什么事不知道，再说了，于晓玲那样的女人
，整天跟哭丧似的，哪个男人肯要她，真是的，土老帽……　
　　家木抬起手抽了过去。于晓玲就是我姐，以后你要再胡说八道，我杀了你。　
　　手掌清脆地落在皮肤上的声音后，瞬间的死寂，然后女孩的哭声歇斯底里地响起来
，家木头也没有回，扬长而去。　
　　当天下午家木的处分通知贴在了告示栏上，记大过一次，留校查看，入档案。　
　　为什么，家木，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晓玲在第二天找到了家木，她说他们说你是因
为我。　
　　不是，家木躲开于晓玲的视线。因为她骂我土老帽。　
　　家木，唉，家木。　
　　于晓玲的叹息很轻但砸在了家木心里。她说你要好好的，生活那么不容易，你要给
你的亲人争气，你要学会容忍。　
　　家木把唇噬出了细细的血丝，亲人，她们都正在容忍中受苦，母亲、姐姐、还有，
于晓玲。而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动手。那个女孩，想起印在
她白皙的脸上深刻的指痕，家木的心收缩了一下，不管怎样，她是一个生活得比姐姐比
于晓玲都快乐的女孩子，也许永远不会有男人打她，可是自己却给她留了一个这样的记
忆。　
　　我去向她道歉。家木说，我让她一百次地打回来。　
　　于晓玲的掌心再次略过家木的肩。你这个固执的孩子，她说如果我有个弟弟，一定
很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