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月２３日

　　小叔说：所谓十五，就是心里的一个念想，在街上跟人挤挤，也就甘心了．

我的秧歌，我的莲花灯，我的威风锣鼓呢……它们在另一个清冽的早晨像北方的夏
天一样不可思议的统统蒸发了．我将鞋带系成一个死结，去粗取精，去伪存真，把
身外之物统统留在家里，只拿十元钱……听起来好ｗｓ啊，就这样，风萧萧兮易水
寒，壮士我跳上一辆中巴，去了．

嬉闹的人群中，我透过车顶的洞看见蓝天的一角，无邪的一塌糊涂……突然想到，
令人心碎的1996．那个年代，我酷爱《天鹅湖》动画版，逢看必哭，像个小姑娘一
样憧憬神秘高贵的血统，以及悱恻哀伤的处境．虔诚的祈祷：让我变成鹅吧！彼时
最大的愿望：头戴一顶小小的王冠，睫毛低垂，在这样的天空里，孤独的飞翔，飞
翔……很牛逼阿！

三条大街被全体戒严了，在一刻钟之内，全世界只剩下两条腿的人和四条腿的板凳
．有利的高地都已经被敌人夺取了，老弱病残的中间派拿出隐藏于民间杀人于无形
的好折凳，我方士气锐减，几次进攻均以失败告终，当我拼命往街道护拦挤的时候
，被包围的敌军也在负隅顽抗，他们有的人扮成老奶奶，有的人扮成肩膀稚嫩的孩
童，有的人扮成东倒西歪胡子花白的老爷爷……我将他们纷纷识破，它们索性承认
了不可告人的身份，将我狠狠甩了出去，那天的战役，教会我一个词语：挤兑．

愈奋愈挫之后，我客观的认为，这就是宿命．树上挂满了猴子一般的孩子，于是我
假装自己身轻如燕，在一座雕像和半截楼梯的过渡之后艰难的爬上了一个广告牌…
…天空蓝得绝望，暖风携带着气若游丝的鼓乐声，我仿佛闻见了天堂的味道，看见
了天堂的颜色．

这个点不像昨天那样幸运了，等到我兴奋几乎失声痛哭的望眼欲穿于街道那端的时
候，所有的秧歌表演将近尾声……懒散的丑角，蜻蜓点水的宜川胸鼓，晕头转向的
莲花仙子，破碎的驴子以及舞到荼靡的狮子．我的正月十五就在这样破败的黑白默
片中落下帷幕．

　小叔说的对，重在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