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更加频繁地出去赚钱，晚上的时候，我独自坐在宿舍，
盯着摊在桌上的书，脑子里一片空白。

　　 宿舍的另外两个女孩回来，带着满身的酒气和浓浓的
妆容。她们嬉笑着，吃着零食，谈论着许多属于她们自己的
故事。有时候，她们会说到兰，说兰现在唱歌在这个地方也小
有名气了之类的话。

　　 最后是兰回来，筋疲力尽，但她永远是淡淡的妆，清爽
的气息。兰回来后，我合上书，躺进被窝，然后对所有的人
说：大家别说话了，我想好好睡觉。

　　 许多次，我感觉到有人站在我床边，我固执地闭着眼睛，
然后我听到兰的声音：怎么比我还困呢，连听我说话都不听了。

　　在兰又一次失踪的一个晚上，我打拷机给洁。

　　我站在宿舍后的草地上问洁：兰为什么如此拼命？

　　洁说：她家庭一向不好的，最近好象是听班里人说过她爸爸
最近生病了。

　　我问洁：你知道兰在什么地方演出吗？

　　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你们不是一起在宿舍住吗？

　　 我转过身，朝学校大门的方向跑去，洁在我背后大喊：桑
上，桑上你要到哪里去？

　　 我一直以为这是个小小的城市，可是当我在一个一个夜总会
或者俱乐部穿行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城市比我想象中的要大的多。

　　我转了很长时间，可我找不到兰。北方的冬天很冷，风干干的
一下一下抽在我脸上。

　　我站在逐渐安静的大街上，任由风在我脸上横行然后从我发丝间
逃走，我宁愿就这样在这个北方的城市站到我倒下去。

　　 可我仍然回去了，我赶在兰回去之前赶回去了。

　　 宿舍的两位惊讶地看着一身寒气的我：桑上，你这么晚了去哪里了？
是不是有了男朋友了？

　　 我懒得说话，倒了热水洗脚。两个人把头拱到我面前，一脸的好奇，
一叠声地问我：真的是啊！那个男生是什么系的？大几的？长什么样子？

　　兰回来了，她们马上叫了起来：兰你知道吗？桑上有男朋友了！

　　兰说：真的吗？桑上？那可太好了。

　　我抬起头，看兰，兰疲惫的脸上是真诚的笑容。

　　兰伸出手，搁在我肩膀上：这真的太好了。

　　我伸出手狠狠打落了兰的手，端起盆子走出宿舍。走出宿舍门的那
一刻，我似乎感觉到兰惊愕的表情。

　　 我在水房，用冰凉的水一次次扑上自己的面部。

　　 桑上，你做什么？

　　 兰抓住我的手，急促地问我。

　　 我说兰，你知道吗？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总是缠着我？为什么你
不要我安静一下？

　　 兰呆了一下，她说桑上……

　　 兰，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我没给兰再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