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女人的头发是从14岁开始的，那时我才上初二。也许是上帝的特别惠顾，我课桌
的前面是一个始终扎着马尾辨的漂亮女孩，每次上课，只要女孩坐正了，马尾的末端就
会自然洒落在我的课桌上，于是我的课桌除了书本，笔盒还多了几丝异性的靓丽，在14
岁那个青春萌动，情爱懵懂的年龄，我的心里仿佛多了几缕牵挂。
　开始我用笔不停的撩拨那几簇头发，到后来我竟大着胆子用手去捧看抚摸，女孩竟从
未察觉过，后来我知道原来这头发是没有神经末梢的，它自然感觉不到一个少年内心的
骚动。有一次我竟做了一件至今想来仍懊悔不已的事，让那几缕头发永远的离开了我的
课桌，让我14岁的心平添了几分惆怅。
　那是一节如常的语文课，我鬼差神使的想起在课桌的前端抹了一些胶水，也许喜欢某
样东西就总会想着去留住它吧，又或许纯粹是一种无聊的恶搞吧，总之我这样愚蠢的做
了，女孩的头发如前般洒在了我的课桌上，我仔细看着那几缕头发被胶水粘住然后完全
被凝固，我的心里只是暗暗笑着，究竟期待下一步会有什么样的好戏，我至今也没完全
弄明白。
　终于老师一个偶然的提问偶然的落到了那个女孩的身上，她站起来的时候显然感觉到
了头皮被一种外力狠狠的向下牵扯，她下意识的慢慢蹲下身子用手去抓自己的辫子，然
后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把头发从课桌上拔起来，全部搞定后，女孩猛地扭过脸来瞪着我，
一双杏眼睁的那么大，一张圆脸憋得那么红，女孩射出的目光如同一把剑，咄咄逼人，
吓得我把笑象伞一样迅速收拢，可是我的心里还是被雕刻上了生气和愤怒这两个词的解
释，现在想来生气的女孩同样是很美的，这是一种美的深刻，即使20多年过去了，女孩
生气的脸，至今想起，仍恍若昨天。
　从那以后女孩就没再扎过马尾辨，而是把头发盘起来在脑后打了个粗粗的节，我的课
桌和我的心一起变得空空荡荡，万里无云。绾起发节的女孩少了几分青春的激昂，却多
了几分成□□人的妩媚，而我从那时起也多了几分男人的成熟，少了几分少年的张狂。
我的面前往远看是黑板，往前看则是一个乌黑精致的发节，是我改变了她，14岁的心只
能凝视着她用无奈做成的节。
　14岁以后的每个春梦里，常常会浮现起那张通红的脸和还有那双圆圆的眼，很清晰。
有时也会在一个黄昏独步的下午回想起女孩扎着马尾辫的样子。时间就像一阵狂风把我
从14岁刮到了34岁，生命中的很多细节只是寥寥的那么几页，很多的东西粗糙的只能
一扫而过，唯独女孩那张气的通红的脸象一片在狂风中上下打了几个转的叶子，慢慢落
下，永远的搁置在了我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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