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江堤坠沟，烧火罚站

　　题目说了两桩事儿，一个是说我在江堤上跟小伙伴儿们一起玩儿，不幸掉进水沟里的
悲惨经历；另一个是说我跟小伙伴儿一起玩儿火，被爸爸狠揍外加罚站一晚上。因为两件
事儿有一点联系，所以就记在一起了。

　　我的家乡是长江边上的一座小城，沿着江边遍布着茂密的树林，树林和小城区之间，
隔着一道长长的江堤。没有人告诉我，这江堤起于何处，去向何方，只知道它很长。8岁
以前，我家就住在江堤内侧的一栋楼上，下楼穿过那条沿江大街，就可以上江堤玩儿了。

　　每年夏天江水上涨的时候，都会把树林淹没个精光，只有少数几棵大树的树梢还能顶
出江面来。傍晚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到江堤上散步，看江水滔滔拍打着眼底下的江堤。我
还依稀记得，在江堤外，与树林之间，还有一些单位的住宿楼，夏天洪水来了，里面的住
户都需要通过木筏出入，很有趣吧，我看他们乘着木筏来回好多次，特别想也站上去试试,
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夏天的晚上，我们全楼的家家户户都搬了竹床上楼顶纳凉。那时候
就偶尔能看到闪着五颜六色彩灯的客轮，在离江堤很近的江面上航行，时不时还发出一两
声极响亮的汽笛声，又美又壮观！

　　江堤是我们小孩儿们的一片乐土。标准的梯形截面，正顶上是平坦的路，两个斜面是
平坦的草皮。草皮再往下，江堤的两边各是一条水沟，一人宽一人深的样子。嗯，画个示
意图，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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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沟|　　　　　　　　|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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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时候，我们在江堤上放风筝，夏天在草丛里面抓蚱蜢，秋天草皮都枯了，就可
以放点儿小火玩儿（hoho，因为江堤的草皮很浅，而且不牵连任何□□植被，所以烧一点
点草还是比较安全的），冬天，嗯，冬天太冷了，活动不多，我们只能在初冬下雪前枯黄
的草皮上打滚，从梯形的斜边上端滚到下边……不幸，也就发生在这仅有的一点娱乐活动
中。

　　一个晚秋的下午，妈妈在家里阳台上指给我看，江堤上好些小伙伴儿们在一块儿烧火
玩儿。妈妈不想我变得太内向和离群，就允许我也跟着去凑凑热闹，我于是很开心的就蹦
下楼去。后来的一些日子，就经常在爸爸妈妈不在家的时候，跟伙伴儿们一起去江堤上玩
儿。小孩子们的娱乐就是很简单，在大人看来可能真的看不出有什么趣味，我们也就是凑
在一起，生一团火，然后七手八脚到处拔草往火堆里添，让它一直烧下去就很开心了。到
了初冬，草也几乎没多少了，火也没得玩儿了，我们就只能玩儿打滚这么简单的游戏了。
　　
　　有一天，院子里稍大的一个哥哥，带着我们四五个小孩儿去江堤上玩儿，很快我们就
形成了滚草皮的娱乐意向。与平时的自由式打滚不同的是，这次大哥哥要求大家排成一队
往下滚，而且还要保证连续紧凑，这无疑增加了难度。小时候我胆小，能跟着大家一起自
由式打滚就不错了，这下可就紧张得不行了。轮到我的时候，我迟迟不敢往下冲，也不知
道是谁在后面推了我一下，猝不及防我就被迫滚了下去，因为事先没有准备，我没能停在
草皮底边的那窄窄的平地上，而是继续下落，直接掉进了水沟里！

　　我使劲儿的在水里扑腾扑腾，伸直了脖子往外面喊，无奈没几下我就昏了过去，只记
得昏过去之前最后一眼，看见了院子里一位老奶奶从院子的大门里走出来……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背子，揉揉眼睛往周围一扫，不是家
里，一边打着寒噤，一边看见老奶奶笑眯眯的脸：）
　　后来的事情就不记得多少了，印象比较深的是我妈妈跟那位哥哥的妈妈大吵了一架:)


　　最冷的季节来了，连草也没得烧了，滚也不再让我们去打了，玩儿什么呢？好想念在
江堤上烧火的日子啊……
　　有一天下午，几个小伙伴儿在楼顶上玩儿，突然发现邻居伯伯家的柴火木屑都堆在通
往楼顶的楼梯口，"咦，那不是很好的柴火么，可以烧着玩儿！"有人就这么说了一句，大
家就马上响应了，然后又是七手八脚的把柴火木屑都捧到平台中央，一个人从家里取出火
柴来点上，没过几分钟，我们就开始围着火堆手舞足蹈，又唱又跳了。一个下午过去，伯
伯家的柴火木屑也就被消耗殆尽了。
　　爸爸回来了，问清了经过，拎起我就是一阵痛打，那个狠呐，俺长这么大，就那几巴
掌最痛了！打还不够，还要罚站。吃完晚饭，妈妈求情也不行，爸爸坚持要给我罚站，用
平时学写字用的粉笔，在地上画了直径不到30公分的圆圈，喝令到："站进去！脚不许出
来，两个小时！"
　　555，就那样，我埋着头站了一晚上，其间因为不小心脚挪出来了一次还被爸爸踢了回
去，悲惨，想起来就觉得胆寒！

　　第二天小伙伴们再聚到一起，互相交流被罚经历，我才发现我是遭遇最悲惨的，可我
顶多是一个"从犯"嘛，爸爸咋就那么狠呐！当时真觉得无地自容倍儿没面子！
　　
　　可很多年后再想起那次经历，我开始觉得爸爸的惩罚是对的，回忆那些往事的时候，
那孩童时的眼泪也叫人品味出一种纯真和快乐。在欢笑和眼泪中成长，一幕一幕都让人永
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