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喜文字，近来又多闲暇，遂在网上发了些不成器的诗文，偶尔回回他人之帖，不料博
得个“青春期师兄”的称谓，同学开玩笑说你完了，大二的□□□都爬到你头上。我笑
笑，和少不更事的学生计较什么呢？不过，这倒让我想起一年的广东之行来。

在面试的当天下午，我就接下一个案子。这是我在广州的第二份工作。十二月份的广州
仍热得要命，早晨下得九楼衣服已紧贴前胸后背，但就业形势依旧冷如面试官的脸色。
经历五十一天煎熬得到的一份工作没想到遭遇了试用期陷阱，这给我长了见识。更没想
到的是，这第二份工作给了我更大的见识。

影视广告公司，很小，只我一个试用期文案，老板是广州电视台导演。他说，回去想两
个方案出来，先试用一周。迫于钱包渐轻，在为那家熟悉的网吧再次贡献十来元后终于
交差，天，所幸客户没有挑出太多的错，所幸没有竞争者，所幸老板还算满意，我终于
以亏本的价格，卖给了它。

当年广告已很不好做。难得的并非创意，而是客户的胆色。综观大陆的影视广告，一如
虎背熊腰锱铢必争的卖菜妇，看多了这种广告，大公司的总经理也成了卖菜男，非把你
的创意消灭殆尽他才感觉稳妥！一面羡慕着欧美港台的广告人，一面按照客户的意见修
改方案，——有钱就是大爷啊！

再三精心修饰后，再次到这家全国连锁的美容机构提案。导演、业务总监、我，还拉了
个相对漂亮的女业务员，算得阵容齐备，而客户只有一个总经理和一个企划总监出面。
讲完方案讲分镜头图，在导演信心满满的鼓励下，那个胖胖的总经理终于点头，“第二
个方案比较好，就这个吧！”好！导演、我、业务总监和那个女业务都精神大振，有
戏！导演顺势而上，谈定了具体拍摄方案和付款方式。总经理拿着合同离开会议室，去
问财务是否有足够的现金避税。我们都如蒙大赦，喝掉纸杯底部的一点水，说话语气明
显轻松很多。这时，那个企划总监出去了。只听得叽叽喳喳。终于，总经理回来了，
“合同过几日再签吧”。

我在这个客户身上先后耗了两个多月，出了不下五十个方案，提案也有五六次，几乎贯
穿我在广告公司工作的全程，但终归还是失败。这期间，又先后接了一些案子，美容产
品、保健品、企业宣传短片、公益广告、儿童科教节目……总有十几个，方案少则十几
多则几十，就我一个文案在那里自杀脑细胞，四五个业务员整日催我给他（她）写。我
只能充分利用晚上，而周末早就名存实亡，又没电脑，贡献给网吧的钱超过那每月100元
的上网补助数倍。在接连五十余天没有休息一个整天后，终于，春节终于来了。回家！

后来，我去了顺德一家集团公司作内刊主编，再次见识到广东人的抠门。《乔家大院》
里说山西人抠，据我看，比之广东人连小巫都算不上，而广东人比港台人尤其是□□老
板，据说更是自惭形愧。这里普遍是每周工作六天，所以也就没有五一、十一黄金周，
这我认了，押后一个月而且不按时发工资我也认了，可它节省工资的方式让我忍无可
忍！本来，有的月份是三十一天，而有的月份只有三十天是日历所排，二月更是只二十
八天，这是历法的编排，能怪得员工？又不是我无故旷班！但这家公司居然还就要逢三
十天的月份扣你一天工资，你区区一个基层员工能怎么着？我……

我跳槽！

最初选择跳槽到这家集团公司，就是因为那导演太抠，而那么多案子却屡屡不能出单。
现在果真讲的是团队合作，单一个环节强是不行的。有天晚上在公司写方案到将近九
点，□□人都走了，偌大的办公室只我一个。导演进来了，“我们吃饭去”。好，既然
你愿意请客，我自然乐得省些饭钱。于是乎，出办公室，出大院，跟着他顺道而走，远
远望得见城中村狭窄而肮脏的街道。不会去吃小摊吧？这是请客耶。在城中村毫无规律
的小巷子里折来折去，终点是哪里？我正在猜测，却已经到了。麻辣烫！八元！那深色
而滚烫的汤水和那脏兮兮的小桌子让我望而却步，于是找个借口自己找东西吃去了。
导演还请过两次，一次是手擀面，另一次是请我们和前来帮忙拍片子的人，路边小店，
好在比盒饭略高一个档次。

我终于受不了，就离开广东，来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