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哭与不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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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thy19883 等级 0 楼 发表于 2006/12/18 7:25:01 编 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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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是最喜欢掉“金豆儿”的。好像,眼泪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一样,可 以随意的抛撒。 很早就上了学,在乡下的一个小学校里,班里的孩子都比我高出半个头来。也不知是 娇气,还是弱小,抑或是被排外,经常被班里的同学戏弄。放学后,以不留神被锁在黑 漆漆的教室里,没人搭理,于是眼泪,真的是不争气的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下来。 记得那时总是老师的宠儿,少不了变的态度娇纵,偶尔被老师留下来,批评几句, 于是又哭奥,想起来了,就算是一不小心脑袋碰到了桌角,也免不了要掉几颗金豆子。 那时候,好像没有人告诉我,要不哭。 哭,好像完全成了感情唯一的宣泄口。于是,在旁人的眼里,我仿佛就成了脆弱的 代言,而奇怪的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改变。 不知为什么,现在回想起那一段日子,脑海中挥之不去得,倒是我眼含着泪花,被 爷爷抱在怀里,捏着鼻子,笑盈盈的看着的情景。爷爷好象从不命令的对我说,不哭, 不哭,他就是这样,一手抱着我轻轻的摇晃,一手捏着我的小鼻子,然后笑眯眯的看着 我。看着,看着,似乎我都不好意思流泪了。于是,也笑,摸着被碰疼的小脑袋,脸上 还挂着一串串的泪珠。 后来,长大了,个头长得老高,转了学,再也不怕班上的同学会欺负我,再也不怕 被锁在黑漆漆的教室的时候,流眼泪的次数,渐渐得少了,眼泪似乎也是乏了。或许像 是泉眼,总有倦了的一天。我以为,我再也不是以前爱掉金豆儿的孩子,心底里,竟兀 自坚强起来。 那时,已很少看到爷爷,一年也就那么一次,有时是他来家里,有时是我们去。 听爸爸说,爷爷说他很想我,于是笑笑,老人总是记挂着孙辈,人之常情。却也忘了, 爷爷抱我在怀的时候,是什么都不说的。听到爷爷来,于是撒丫儿跑进屋,就像以往 跑进爷爷的小屋里一样,蹭蹭坐在爷爷膝边。爷爷已抱不动我,也仍是笑眯眯的看我, 一如我脸上还挂着儿时的泪珠。我拿起爷爷的手,啊,老了,爷爷真的是老了,从手上 我就可以看到,已有很多岁月的斑驳。记得儿时的我,甚至可以站在这双手上,轻而 易举的被托向空中,于是吓得溅出金豆儿,稳稳落在爷爷手心的时候,眼里盛满的 依就是泪影后爷爷眯起的眼睛和皱纹里笑意。记得那时我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爷爷的手。 那是我最后一次握住爷爷的手。再一次,我看到这双手,仍是在浸过的泪水后, 而那双手已经冰冷。平躺在那里的爷爷,脸上再也展不开我熟悉的笑纹。我站在那里, 任由别人在我的头上裹起白孝,此时的我,命令自己,不哭,不哭!眼泪很沉、很沉, 似乎都压痛了鼻子,恍惚间,我觉得是爷爷再抱着我,捏着我的鼻子,我听见,爷爷 第一次对我说:不哭,不哭。 于是,我就走开,收泪。看那烟囱里的尘在空中飘成奇怪的形状。我暗自祈祷... ... 清明扫墓。我是不哭的。静静的盯着刻字。仿佛在品味老城里碑林。回家的路上, 空气很好,我看见一个老人轻摇着怀里孩子。“不哭,不哭!”孩子心满意足的抓 着糖果,笑了。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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