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梦中的娃娃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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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楼 发表于  2006/9/22 10:54:12    编 辑   


    那天在长江路疯狂购物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公交车里向外 
张望,看到路边一队队放学回家的小学生们。从视网膜传到大脑里 
倒不像是小学生了,而是一群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绕着路边的梧 
桐树飞来飞去,甚是热闹。又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唉,十几年前, 
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他们现在都管我叫叔叔了。可是十几年前的事 
情现在依然历历在目。 

    村上春树说有残缺的记忆才能写出点东西来,因为小说本身就 
是残缺的艺术。刚开始不甚理解,也不甚赞同;等自己想回忆起点 
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往事就像拼图一样,好不容易花了珍贵的时间 
和精力去完成,最后却少了几块,失望的端详眼前的并不完美的杰 
作一会儿,发现这才是最完美的,少了几点,并不能影响我欣赏画 
面的内容,甚至多了一点遐想的空间,就像米洛斯的断臂维纳斯一 
样。 

    我该去学艺术,学建筑,学音乐,学美术,因为才发现自己的 
感性在看问题时起了过多的作用。其实,理论,工程也要有艺术啊, 
万物都充满了艺术,只是人们没有换个角度去看,我安慰自己。 

    想起了小学时和同学打赌,结果把足球踢到了教室的玻璃上而 
不是教学楼的楼顶上;自己一个人办板报,美术字写得非常漂亮, 
老校长看了抚摸着我的头,正夸着呢,他突然发现写了半个黑板的 
人都写成了"入";冬天上体育课的时候穿着翻毛的大头鞋踢足球, 
结果球飞到了场外结冰的水池里,当着几个班女生的面,我和另一 
个活宝踩在咔嚓咔嚓裂缝的冰面上把球取回来,又在冰面瓦解的一 
刹那把他推到岸边,而自己却掉在冰冷的水里,为这事我成了学校 
里的英雄,颇得女孩子钦佩,其实掉进去的时候我都以为自己要见 
马克思了呢。 

    这一个个片断,我如获珍宝一般小心收藏,生怕被别人夺去。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要把它们拍成电影,一幕一幕地道来,虽然没 
有什么剧情,思维跳转得近乎疯狂,我不在乎,我只一个人看,就 
怕拍出来后没有记忆里的那么真实,多彩了。 


    班里有个曾在业余歌手比赛中获奖的哥们,guitar弹得相当不 
错,姓林,我们都叫他"林麦克"。也是那种很感性的人,自己写歌, 
自己弹唱,会为歌而彷徨,会为曲而忧伤。 

    我们很谈得来。我在同学们都要大学毕业的时候写过一点东西, 
属于那种尽量以村妇闲唠家常的口气去叙述,因为太过激动了会连自 
己都把持不住,失落,孤独,还有我不能忍受却时常去品味的漆黑。 
他说我的结尾很煽情,可以改成歌词,唱起来一定会催人泪下。虽然 
他没有我这样的经历,但音乐这东西就是奇妙,作者有感时创作出来, 
听者欣赏时产生共鸣。心情畅快时喜欢听轻而急的调子,心境平和时 
倾向于柔而缓的小曲;□□涌动时向往重而有力的旋律,感情悲伤时 
流连于沉而幽的音符。 

    我希望他把歌写出来,虽然我也有写歌的能力,但我没有他那 
么执著,能独自一人在黑暗中久久品位,反复酝酿,最终看到光明 
的指引。我会迷失,迷失在自己的井里,仰着头对碗口大小的天发 
呆。我抗争过,指甲里渗出的血残留在井壁上,像远古的甲骨文一 
样晦涩难懂,近乎扭曲的结构背后是肥皂泡一样五彩的遐想和跌入 
深谷里一样极度的恐惧。 

    1983年的一个中午,妈妈买回来的杏干都被宝贝儿子扫荡干净 
了,扔杏仁的时候有一粒掉在院子里的泥土中。 

    "它会发芽的,然后会开花,结果,又会有好多好多的杏。" 
    爸爸颇有兴致地说。 
    "真的?那我给它浇水,现在就浇,爸爸,行吧?" 
    在儿子眼里,爸爸就是智慧的象征,妈妈就是和平的象征。 
    "那当然行了,没错的!" 
    "会长出什么呢?" 
    "当然是杏了,乖儿子!" 
    "还会有别的好吃的呢,要是嫁接的话。" 
    妈妈又在刹爸爸的气。 
    "噢,对对对,还可以嫁接,到时就有更多好吃的了。" 

    等爸爸回头向儿子解释时,宝贝儿子已经开始憧憬秋天树上的 
美味了,香蕉,苹果,鸭梨,桃子,李子,杏,还有大西瓜,会不 
会有奶糖呢? 

    现在,我的音乐之树可能早就枯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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