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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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楼 发表于  2006/8/30 22:51:02    编 辑   



    七月,又一次的长途的旅行。去了蒙古,然后是苏杭。回来之后,身体一直都不是很 
好,人明显的瘦了下来,但是依然精神。 
    飘泊是一个美丽的词汇,也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概念,它既是原因也是结果。 
    很多年,一个城市然后又是一个城市。我发现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出了错误,我没走 
多远就会回到原地。我发现自己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也许漂泊的概念应是思想,不受时 
空局限的思想。 

    旅途中,时常会想起一些存在心底的画面和语言。 
    当陌生的容颜,陌生的方言和陌生的城市包围住我,我知道,我是在寻找心里真正想 
要的东西。我是个绝望的人,但不轻易失望。 

    任何人都会感到自己的生命,似乎在寻找某个地方或者某个人。但是一直没有找到。 
于是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心里怅惘。 

    八月的时候,妈妈难得的空闲,过来看望我。我陪她去黄山。 
    一直是不喜欢山的,所以去的最少的也是山。19岁的时候,我一个人去爬黄山,体验 
爬山的艰难。到达山顶的时候,面对云卷云舒的美景,在风中沉默,因为自己无法拥有。 
回到山脚的时候,更感觉轮回的虚空。 
    妈妈一直都是一个独立坚强,才华横溢的女人,我的生命里也因此有了这种宝贵的东 
西。独立使我这些年在外面一直过得很好,并且习惯寂寞。奇怪于现在的大学新生很多是 
由父母亲陪同来学校报到,负责给他们买物品和洗刷。20岁的时候,我只是一个人,背了 
一个背包,拎着我的电脑,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我没有一点的不安。 

    山顶上,风很大。迎着风,我对妈妈说:妈妈,真的会有一天,我会对你说,我老了 
。到那时,我所有纷乱嘈杂的情感,是不是全都会平静下去,或者根本就死在心里。真的 
有一天,我只会一个人站在这里,我丢失了所有的亲人。那时候我该怎么办? 
    妈妈怜爱地搂着我。 
    那是久违了的母亲的拥抱。 

    爱,永远都是一种纠缠,让人沉醉其中,不知归途。 

    临别前,我们合影,然后妈妈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回美国。 
    我一直停留在虹桥机场,直到飞机消失在云层。 
    妈妈常年在海外,一直在奔忙。 
    家族的企业越来越大,她一直叫我去帮她主持公司的事务。 
    只是,我们有各自的方向。 

    然后坐夜行的火车回来。夜深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已经安静下来,即使是那个不停缠 
着妈妈的调皮的小男孩,也依偎在妈妈的怀抱里睡着了。 
    我躺在床边,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妈妈带来的她这些年在各个国家的照片。 
    雨雾中,看不清车窗外的远方。 
    火车轮子撞击铁轨,发出有规律的卡嗒卡嗒的声音。 

    很多的时候,我们无法守住一棵树,岁月把我们带走,让我们还可以去爱一些人,然 
后离开。 
    大多数人,包括我在内,会选择老去,在生命的花火绽放之前让它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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