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寻访七匹狼8(转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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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08526 等级 0 楼 发表于 2006/5/2 10:14:32 编 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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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的好伙伴，我们从小玩到大的好伙伴，我们真正无话不说真正推心置腹有果子 一起吃有太阳一起晒的好伙伴，宝恩李得成为了我们的酋长。从此他就不再是我们的宝恩 李得了，他变成了我们永远地至高的“酋长”。于是我和司庄曼伏在地下，迎接一届新酋 长的诞生。这样的一天，宝恩李得，司庄曼，我以及全部落的人，早早地就知道，而我和 司 庄曼甚至曾经为了这样的一天而憧憬而眺望，但是当它真的降临，我们却又茫然地惆怅地 怀疑起来。也许这世上的有些东西就是不可以企及的，它们太残忍，想都别想。 我经常地去探望司庄曼，他的脚恢复地很快，他甚至可以单着脚在短距离以内蹦蹦跳 跳的了。但是我总看着他的一条腿仿佛短了一截似的。然而我没有说，司庄曼也没有说。 他快乐地象一个孩子，每天看见我都拉着我一遍一遍地跳着。我感觉我的小伙伴司庄曼又 回来了。他又肯听从我的了。 我跟他聊天。 “还记得我们的果子吗？” “记得记得，红红的一树一树的。” “在只有我们才找得到的那个秘密的山冈上。” “嗯，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 “当时你就吵着要摘下来吃，哈哈。” “是啊，你不是也要吃的？一定很好吃的。” “可惜我们都吃不到。。。” “到了秋天，就眼睁睁地看着熟透的果子从高高的树上掉下来。” “掉在地上就摔成了。。。果汁。。。哈哈！” “那个果汁是很甜的呢，呵呵，我拾起来喝过的。” “那树实在太高了，没有办法爬。” “是你长得太慢了，如果你也在下面驮我，就像宝恩李得。。。” 不论我们如何努力避免，话题总是会提到他。这是避无可避的。现在的“酋长”，我 们曾经的宝恩李得，根深蒂固地盘踞着我们的记忆。没有他，故事将不完整，一切便是残 缺的，就像我和司庄曼现在这样。我们都没有办法回去了。 “我很羡慕你，可以长得很慢。。。”司庄曼开始呜咽了。 我无言以对。 我是那样真心地爱着他，司庄曼。我最好的伙伴，永远对我真诚友善的人啊。我没有 办法安慰他，我心如刀绞。其实我们的伤痛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我只好说，“其实碧尔娣弗是爱你的。” “我知道，但是我能够怎么样呢？他是我最好的伙伴，是我们部落的酋长。而偏偏我又 ，我又。。。” “别想太多了，我们应该为我们的好伙伴有了好的女人而高兴，她是很好的，是我们公 认的，不是吗？” “有时。。。”司庄曼看看我，接着说，“我会对我们的信仰产生怀疑，为什么狼不保 佑我们，反而要伤害我？如果不是它，我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失去我深爱和深爱我的女 人？你倒是说啊，‘七匹狼’到底是什么？” 想不到这个粗壮的汉子居然想这些，我呆在那里。半晌，我站起身拍拍他的脑袋，说 别想太多了，早点睡吧。 这一夜我却辗转反侧，不能成眠。我想着许多年以前的那个小小的宝恩李得，想着他 攥紧他小小的拳头，然后又伸出短短的食指和中指举到肩上，酷酷的，想着他坚毅的神采 。我一瞬间觉得其实他没有变，他压根就是这样的，从小到大，他一直是这样的，而我和 司庄曼也没有变，我们也一直是这样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变了，到底是什么变了呀？ 我翻过身看着天上的深黛色的天空，月亮如此皎洁，云层如此厚重，还有那些无色的 风啊，就那样自由的吹。我盯着那云彩，思绪随着它在天际流动，飞旋。在我视线无法触 及的辽远，究竟是有怎么样的一种存在？而在我想象无法触及的悠久，究竟又是有怎么样 的一种冲动？这天何来？这云何来？这风又何来？在我生命以来的许多日夜，我曾经无数 次的躺在一片湿漉之中，眼望着飘忽的浮云，探询那些无边无际的缥缈，然后昏昏入睡， 心里惴惴不安。今晚我却清醒得无以伦比，我的眼睛圆睁如最光亮的星星，我的心里清澈 如最洁白的星河。面对着如此令人叹为观止的美丽的夜空，我生平第一次感到快慰而非恐 慌。我心中的许多悬疑如今淡漠起来，而另外一些朦胧却异常的清晰。这一刻我快活起来 ，如第一次看见暖烘烘的太阳一样喜悦。关于幸福，关于一些我平素不了解，却一直努力 渴望解析的虚幻，我有了全然不同以往的体会。就如那些最不易捕捉的蒲公英的种子，却 只在那些缓缓探出，殊无目的的手臂上停留。我感到了一种快慰。它纯粹来自于我自己， 来自于我的深处。我从未发现自己竟也是个玄异的所在，之前的所有自弃和自卑此时全部 烟消云散。瞬息之间，我被清风席卷，翩然遁入那无休无止的虚幻。我的身子随风漂流，背上凉风习习，我正飞向一片光明，眼前耀眼的灿烂。我被阳光普照， 同时感到沁人的凉爽，我于是呻吟以来，幸福地漫山遍野，幸福地海角天涯。 于是我忽而睁开眼睛，沉寂的暗夜如此深邃。此时天色正深，草地上烈烈的狂风，我 站起身来，风推着我疾行。我是如此洞彻，我看得见九天的翔云，我看得见迢迢的暮霭， 我甚至看见一轮崭新的红日正在努力跃出地平线。对于未来，我胸中有无穷的自信，面对 着四围的空旷野寂，我有一种一切在握的豪情。我感到自己顶天立地，我感到自己无所不 能，我自己玄乎的要命。 于是我踱进宝恩李得的帐子，我要问他关于我们的果子的记忆，我要给他讲一个传说 ，有关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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