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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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屠的故事    等级  

0 楼 发表于  2004/12/12 19:04:41    编 辑   



    璇送我从火车站离开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十五分。 
    或者是三点十八分。 
    火车三点四十发车,所以三点十五分开始剪票。我被夹杂在长长的队伍里, 
璇站在我旁边,手里拿着我的票。她依然在笑,好像没有丝毫忧伤,我玩笑地 
和她说“我有些难过”时,她嘟了下嘴,说“得了吧,回家你就能吃好多好吃 
的了,还难过”。我想了想没再说话。 
    队伍每往前挪一步,我的心里就好像轻轻地空了一分。可是谁也不知道。 
后面那群人还在拼命地催促着快点快点,璇的脸上依然挂着甜甜的笑容。鬼都 
知道我不想说再见,否则我就不会背着回家的行李站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跑这么 
远来见她。可是见鬼,好像没人知道。 
    我只停留了三天就要再站一天一夜的火车像个民工一样地回家,可是她居 
然还在对我笑。我被拥挤的人们推捒着进了检票口之后,在下楼梯之前,我回 
头看了一眼,她已经离开了。 
    可是怎么办呢?我爱她。 
    我刚刚爱她的时候,她还没有恋爱过,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后来她有了第 
一个男朋友,她偷偷地跟我说他们牵手了,她第一次被吻了,她想着将来要生 
几个孩子了,他们分手了;后来她又有了一个男朋友,他们像第一次那样爱着, 
痛着,纠缠着,后来他们又分手了…… 
    我一直站在她旁边。 
    我不敢走,我害怕什么时候也许她就会需要我,会接受我。我害怕如果我 
不在,她找不到我,她会有多紧张难过。我像一只小小的创可贴,呆在她遗弃 
的抽屉角落里,伴着灰尘,想着可能美好的未来。说不定有一天,她拾起我这 
块创可贴时,会惊异地发现原来我是一颗十克拉大钻戒,而且背面刻着璇璇On 
ly。 
    那年冬天,出奇地冷,出奇地长。 
    我每天晚上都在被子里蜷成一个球做关于我们的梦,我每天一做梦都不想 
醒过来。我还是每天给她打电话,后来她说她又接受了一个追求着她的男孩子。 
那是个一直都在追求她的男孩子。记得哦,是“一直”,代表半年。我苦笑着 
祝福她,一边安慰自己,反正六年都过去了,我也不在乎继续等。 
    新年钟声响起,春晚的一群疯子依然欢呼着倒计时,没有哪年看他们不高 
兴的。但我很不高兴,因为她的电话一直忙一直忙。我从11点40分就开始拨, 
一直拨到12点30分,都难忘今宵了。 
    我握着电话,听着里面的忙音,好像听见电话的那一头又是喁喁私语,你 
侬我侬。我忽然觉得有些绝望,也许梦境就是梦境,永远不可能实现的。 
    璇璇,我放手了。我说。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她的那头依然有鞭炮声,她的声音里半带焦急半是 
笑意。 
    我放手了。我重复。 
    啊呀,我还没有听清。你等会儿再打给我吧,我男朋友给我发信息说还想 
和我说话。 
    我笑了笑,睫毛却被眼泪沾湿了。 
    璇璇,祝你幸福。 
    我对自己说。 
    窗外正灿烂地放着烟花,雪花大片大片地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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