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幸福,请指教(一,初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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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妖狼 等级 0 楼 发表于 2007/4/7 22:58:11 编 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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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请指教 --I want happiness, I seek happiness. To cause your happiness, to be your happiness. 第一章 初恋 毕业时很多人劝戒我走出西南。 老家在攀枝花，在四川边界上靠近彝族聚居的大梁山以及 跑马溜溜的康定那样一个边远但不荒凉的城市。我是山里长大 的，现在还可以清楚地记得那里的天空和山水。 攀枝花在古时是很荒凉的地方，诸葛亮《出师表》中所写 "三月渡泸，深入不毛"，讲的那个不毛之地就是指攀枝花。也 被叫做移民城，几乎所有的居民都是外地迁徙去的，在文革年 代响应中央建设攀西的倡议，为了备战，全民皆兵。攀枝花和 卫星基地西昌连起来统称攀西大裂谷，资源很丰富，倘若那时 和美帝作战，估计上海北京这样的大城市是首当其冲被轰炸的， 于是毛老人家就指示要在攀西建设钢铁钒钛基地，我爸妈都是 那时支援建设而来到的攀枝花。 攀枝花本是一种花，花朵火红硕大，看起来很热烈，相当 陪衬那座城市永远湛蓝的天空和四季如一的炎热天气，又名英 雄花或者木棉，木棉这个名字要出名些，因为80年代舒婷的那 首很出名的《致橡树》里曾经做为爱情的模范歌颂过。 攀枝花是攀枝花的市树，市花是凤凰花，但最出名的植物 是那里的铁树，冰川纪时因为那里独特地貌保存下来了地球上 最古老的一种铁树种群，有句谚语说：铁树开花哑巴说话，可 见至少在中国大多数地方铁树开花是很罕见的，不过攀枝花的 铁树一年开三次花也不奇怪。小时候，家里阳台上就有很多小 铁树，很可爱，那时我爸爸喜欢养鸽子，所以我就经常坐在阳 台的梯子上看对面的青山，据说，就是因为这个我的视力才能 在后来岁月里无尽的摧残下坚强的屹立：） 攀枝花并不大，最初建设的时候是用TNT在山里轰出的一 块平地，开荒时还有美帝宣称中国在实验原子弹。那一小块"原 子弹坑"就是市中心，说是弹丸之地也不为过，再将周围环抱的 山区分了9大版块，零散而居，彼此之间间隔了相当的距离， "蜀道难"，体现得很是淋漓尽致。 我家是一座矿山，产粘土的，那是炼钢的辅助材料，就在 那里呆了14年，很少去市区，假期里有时去成都北京广州这些 城市逛逛，但是并不向往，总觉得家乡虽小但是很美丽而且亲 切。世代相临，父辈都是当年一起开荒的知青，大碗喝酒的兄 弟，人情世故简单不复杂，生活步调永远都是悠闲的，周末的 时候相约打麻将跳舞溜冰唱歌看戏或者吃火锅，现在想来总无 限感慨那些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曾经很不明白为什么周围的邻居越来越少了，都去了一些 大城市，那时我对自己说以后我会留在这座矿山无论世界如何 变幻，毕竟，世界的节奏是不会为孩子的誓言而缓慢。 小学时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不过，是很有些霸道的 快乐，父亲仕途如意，年青有为，妈妈是校长，所以，方圆的 人都让着我，脾气就被宠得有点无法无天，做班长的时候我手 里经常会拿着一根棍子，谁不听话就打：）颇有X仗人势的感觉。 初中被保送去念一所省重点，那所学校被叫做贵族中学， 因为读书的孩子很多家里是有些权势的，所以都是被宠大的， 谁也不服谁，生平第一次体验到失落，或者那是成长的感觉， 和周围的同学谈不来，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人和人之间要有那 么复杂的关系，明明不喜欢还要陪上一张诚挚的笑脸。念了一 年就转学去了一所普通中学，后来我转了很多次学，不过第一 次转学是我唯一一次心甘情愿并且感激啼零的。如果那时没转 学，后来我的性格可能是会很压抑的一种，永远不敢说自己想 说的做自己想做的，在普通中学里深刻地体会着珍惜，珍惜周 围有真心的笑，真心的骂真心的礼物和帮助。毕业时大哭了一 场，因为爸爸工作调动了，离开攀枝花以后再回来恐怕也就是 浮光掠影的看客了。 后来和密友聊及初恋话题时我总要先讲讲攀枝花的太阳， 据说南极的爱斯基摩人多长寿而黑非洲平均寿命只有40岁，因 为太阳的缘故，热的地方人体新陈代谢快就可能短命，我没有 学好遗传学所以不是很确定这种说法。但是我总说因为攀枝花 太热了那里的水果因为日照充分总是特别鲜香而人就特别早熟。 幼儿园里玩的游戏电视上演的好象是丢手绢跳格子这种， 而我那时玩天仙配，男孩子女孩子扮观世音玉皇大帝王母娘娘 还搞三角恋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天上神仙生很大的气所以就不下 雨天气一年比一年热。 古谚讲三岁看老，小学时我们班上有四人帮，来源是因为 这四个人成绩特别好各种比赛奖章都包办了，其中有我还有一 个女同学和两个男同学。有一男孩长得很可爱，后来开同学会 时班上女生据说大多数都拿他做的初恋梦中情人，我在心里把 他排做一号老公，另一个成绩不错的男生个性比较冷漠类似于 小虎队里的那个吴奇隆，我总是二号老公二号老公地叫他，比 如说二号老公你该剪头发了二号老公帮我拿一下作业本，没见 他生过气。去年听说他已经结婚了，老婆很疼他估计是不会有 戴绿帽子的嫌疑。 初一时我们四个还一起去参加过市里的学生运动会，我参 加完跳远以后在看台上休息，二号老公的哥们跑来坐我身边， 然后带一种诡异的笑容说：你知道吗？昨天我们喝酒，你二号 老公喝醉了说他不在乎没名分因为喜欢你。 初中里爱情这个词眼是很遥远的，说喜欢已经是我们能承 受的极限。 然后班上的同学基本上就都把我们看成一对，回想初恋记 忆里能想起来的只是纯净。我们自始至终没碰过对方一根手指 头，只是上完课一起在我家楼下的阶梯坐着背课文或者去他家 看他给他姐姐修指甲。他姐姐是我们学校的校花，高我们一级， 高中部的男生叫她茜茜公主，这些年很流行手模特，我一直在 想他姐姐要是能活到今天很可能会兼职做做手模特。 我没再看见过那么美丽的手，洁白纤长圆润无瑕，指甲也 生得均匀，我二号老公每周都会帮她修理指甲成一种椭圆的形 状，我每每会想起一句古诗"红酥手"。 初二那年，有位远方的叔叔来我家玩，他和我爸爸下象棋， 我妈妈带我和他儿子雨去我们学校图书馆看小说。妈妈说，那 孩子要转学在我们学校念书，看到古书里有一句"眼若秋水，面 泛桃花"突然忍不住侧眼看雨，觉得那八个字就是写他的。 雨和茜茜公主一班，教室和我们教室是连着的，我可以看 到每天下课时都有很多女生趴在隔壁教室的窗台上看他，还有 人为他织那年最流行的火红色的围巾。心里有些得意，因为他 借住在我家，我每天都可以在吃饭的时候睁大眼睛看他，有些 像秀色可餐。没过多久，就听说茜茜公主成了他女朋友，我更 加得意，感觉上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 后来有一天我看见茜茜公主在哭，因为雨说他心里有了另 外的喜欢的女生，看着那双美丽的手掩着眼睛渐渐湿润，我心 里很难受，于是上语文课的时候拿作业本写信大意是说雨你这 个风流家伙太可恶了，然后放在书包里打算晚上塞在雨书包里。 可是晚上我看完花仙子就去睡觉了，可是我忘记了每天晚上我 妈会帮我清理书包。 半夜时被灯光惊醒，发觉爸妈正在我桌前翻看我的日记， 桌上摊着一封拆开的信和一把抽屉的锁。不清楚灯光是什么时 候熄灭的，只记得脸上有泪滑过，是委屈也有别的什么。整个 晚上，隔壁房间传过来沉重的叹息，电影里有用锋利的水果刀 切开手腕的镜头，想象着，我的手腕断裂开来的感受，不过最 终我没有起床去拿那把抽屉里的小刀，是害怕以及别的什么。 第二天下学回家我很老实地自觉跑去做作业，妈妈严厉地 说：今天我问过你老师了，没布置什么作业，你先去把洗衣板 找来。" 然后妈妈把我地日记本和那封没有送出的信砸向跪在洗衣 板上的我，要我自己说说清楚，爸爸没说话，只是拿一种鄙视 的眼光看着我。我什么也不说，倔强地跪着，妈就冷冷地笑， "你今天不说也可以，明天我开全校师生大会，你就去当着大家 的面说清楚全部，不止你，那几个不三不四的人一起陪你说"。 脑袋里轰轰地响，心里开始恨这个我得叫她妈的女人。 最后是我妥协并且发誓不再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妈答应说不再追究，于是再上学时我冷着脸不理会所有的 人，同桌跟我借橡皮，我说你们不配和我说话。我没看他的脸 色，眼角扫到的是另一双不相信的眼。 我以为这样这可以结束了，就让所有的人理解为我清高世俗。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茜茜被取消了保送重点的资格，受不了 接连的打击吃了老鼠药没能抢救回来，雨也被迫转学，二号老公 也不再是老师的宠儿，好象所有的老师都不敢对他和颜悦色。 很多年以后我收到过雨的卡，他说那个让他变了心的女生其 实是我，可惜他没有办法挽回整个初恋的悲哀。面对生活，很多 时候只是印证着自己的苍白，生命中的很多悲剧在于命运是无法 选择了，却必须自己去面对。 而我直到现在依旧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我在小学就开始叫老 公的男生。 红颜祸水是什么意思呢？或许没有红颜愿意做祸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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