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过年 感怀新春(亲情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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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仙道 等级 0 楼 发表于 2007/4/2 10:02:59 编 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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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娘亲 □ 韩景玮 过年了,我处在一个孤独的城市里,品着苦酒,拼命地想娘,大口大口咽下的是思念, 娘又该说我“没出息”了…… 说好这个春节我要回乡下看娘的,但我却违背了初衷。在新世纪的第一个春节,我一个 人,独处在别人的城市里,喝着苦酒,想着乡下老娘在迎春的爆竹里思儿的样子。 娘的手,在我有生第一次的强烈印象中,是对我施以惩罚的手。娘有揪拧的独门绝招, 揪而痛拧,是娘对我惯用的戒法,那感觉是极痛的。我清楚地记得一次受此惩罚的时候,是 因为我偷拿家里的一个鸡蛋去换小人书(小时候一个鸡蛋可以当做8分钱在市场上流通)。 当时被娘发现后,她一把拉住我,右手揪着我大腿上黄豆大的一点肉痛拧。我嚎叫着使劲挣 扎,但怎么也挣脱不掉娘有力的大手。后来在奶奶的救护下,我才侥幸逃脱,我哭叫着在黑 夜里狂奔,终于觉得娘无法追赶上我了,才一头趴在一片荒草丛中,沉重地喘着粗气……但 醒来的时候,我已睡在家中的床上,娘坐在旁边,眼里充满了伤感和怨恨…… 其实对于娘的过去,我知道的并不多。我甚至不知道娘的名字和生日。据说娘生在真正 的大山里,从小没了父母,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因为娘是孤儿,学校免了她的学费,但学堂 的先生和学生却总是看不起娘。因此娘只上了两年学就辍学了。娘15岁就嫁给了爹。生了 我们兄妹6人,这在当时的农村是一种吉祥和福气的象征。奶奶则常常很幸福地去接受别人 羡慕的眼光。娘后来悟出多子未必多福是在一年过年时,那时候地里的收成并不怎么好,过 年时更是家中青黄不接的时候,娘常常犯愁。要强的娘为让我们过上好年,自己常挺着瘦弱 的身子喂猪、养鸡……那时候,每一个鸡蛋都是我们兄妹的学费和碗里的油盐。 娘的手是极巧的。小时候我们不懂事,新年穿不上新鞋就又哭又闹,因此年前娘更是没 日没夜地劳作。娘制作的鞋有两种,“袢袢鞋”的脚背部分是空白的,只以一个寒酸的袢袢 横跨脚背。小男孩认为是最掉价的,宁愿不穿。我常缠着要大哥相亲时穿的那种“松紧鞋” :鞋帮是灯心绒,脚背缀着两排整齐的松紧扣,左右各连一幅黑黑的松紧布。穿上这种鞋, 我俨然成了王子。 娘的人缘极好。村里只要谁家有事,娘总是要去帮忙的。我清楚地记得村上我喊表爷、 表奶的两位孤寡老人,他们惟一的女儿远嫁在外,老两口年迈体衰。记忆中,娘每天都要去 给她们做饭、喂药、洗衣,之后才回家给我们这群饿狼似的儿子做饭。娘整整坚持了三年, 直到老人去世。娘做这一切极平静。我们一开始不明白,但后来终于懂了。记得有一年春节 ,娘生病了,村里村外好多人都来看娘,一兜鸡蛋,一斤红糖……娘不收,乡亲们就要生气 。那年春节也是我家最富有的时候,鸡蛋、糖堆得满屋,家里像开了商店。 后来,我当了兵,因为害怕娘的揪拧,我本以为永远不想家的,但当乡愁牵连母爱的温 馨如炊烟袅袅从心头泛起时,一种淡淡的忧伤也就袭上了心头。出门在外的第一个春节,我 就开始想娘了。 那年春节,我拼命给娘写信。但从没收到娘的回信,娘不识字。直到第二年春节时,我 收到娘托人寄来的一双鞋垫。鞋垫上密密麻麻的针脚,让我思绪万千。那年春节我第一次给 娘写了一首诗:“层层叠叠皆是儿时的尿布/娘将它们厚厚粘起/一如粘连我环绕膝边的日 子/针是白发线是柔肠/疏疏密密的线路是家门前的小河/母爱在远方静静流淌/一双鞋垫 将我天涯海角的脚步/印在娘的掌上/留在娘的心上。” 次年春节我请了探亲假,风风火火地回了家。“儿子回来了,快坐!”娘拿过椅子。“ 学会抽烟了吗?”娘递来一包烟。“渴吗?”娘又倒上一碗茶。“饿吗?我给你做你喜欢吃 的手擀面!”娘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娘把我当做了客人。我流着泪从挎包里取出两枚军功章 ,恭恭敬敬地给娘佩戴在了胸前,娘笑笑,眼里溢满了泪水。 大年夜,外面飘着雪,屋内很冷。待我坐上床时,娘借着灯光,一边拉着家常,一边用 锥子穿着厚厚的布鞋底,娘说,要为我做最后一双布鞋,以后的新鞋就由媳妇做了。“和你 同岁的狗蛋已经是两个儿子的父亲了。 转自《大河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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