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梦中的娃娃脸(7)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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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前归燕 等级 0 楼 发表于 2006/9/21 22:03:15 编 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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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竞争是残酷的。 在那个轰动的情人节后,我的小聪明就行不通了。本以为自己 马马虎虎就可以继续和宝钗演双簧,可无情的失败击溃了我的脆弱 的上进心。看到我的名落孙山,身后有无数双眼睛射出嘲笑,幸灾 乐祸,鄙夷的箭。刘老师也小心的对我暗示。 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对宝钗刻薄的斥责伤透了她的心。 "我真的让你这么讨厌?" 让水蒸气化为水容易的很,可让水变成冰意味着什么?我的全 身像那次掉进冰洞里的感觉一样。我想,她的心已经早已被冰刀刺 伤了吧。我今生第二次紧紧拥着她,她的身体是凉的,冷得可怕。 窗外下着大雨,天灰蒙蒙的,所有的房子,树木,土地都黯淡无光。 "我们分手吧,如果我走能让你过得更好的话。" 没有眼泪,没有眼神,只有我被重重的推开。 那次的雨下了好几天,云一天比一天厚,一天比一天阴。我想 我可能是走过时空隧道,因为至今我都回忆不起那些天我做过什么。 奇迹发生了,没有任何预兆,晴空万里,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天底 下少了一对差不多每个黄昏都形影不离的点。 我不信破镜不能重圆。可每次破镜就要合上的时候又突然瓦解。 杨亮依然是我的好哥们,尽心尽力充当电灯泡的角色。因为没 有他,宝钗不会单独和我在一起。 不打不相识。 小学里的我好胜,爱逞强。我和宝钗经常被选作课后闲聊的经 典话题。她是那种平和的性格,可我要打,不管打得过打不过,维 护她,维护我,维护我们两个。不过每次挨揍后都是她给我擦红药 水,我也总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叫嚣要让那小子下次多吃 我几拳,其实嘴巴子上和身上真的很痛。 杨亮是有名的捣蛋鬼。那天和宝钗较上了劲,气得一向隐忍的 她都哭了。我像疯了的野兽似的把杨从他们班揪出来就打。这回打 的可能太过火了,关键是在教学楼里;好几个五大三粗的男老师扒 开像茧一样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群,揪出了两个连衣服都分不清是谁 的的小混蛋。这是我第一次进教导主任的办公室,说实话,我早就 该进去了,只是每次都跑得快一些。鉴于我的良好表现,逢凶化吉; 小亮就完了,他一向是问题人物,这回家长都被叫来,回去肯定被 狠狠的抽了一顿。 回去时看到宝钗为我担心得哭成泪人,我感动得在回家路上的 花丛里今生第一次拥抱了她,发誓今生不会丢下宝钗一个人不管, 任凭泪水沾湿我的胸膛。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轻易的发誓。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我收回了我的第二名。破镜再次可以重圆 的时候,克拉玛依又把它击得粉碎。她们全家要调到克拉玛依油田, 我偷听爸妈说的。 两家的送行饭,气氛一般。宝钗还是那套情侣装,蓝是她的幸 运色。 临走时,我"唔"了半天也没把心里想说的吐出来,当时在双方 父母面前说出这句话真是太难了,可连句像样的"再见"都没有。还 是伯父伯母打了圆场,宝钗倒满大方的谢过我们家对她多年的照顾, 最后走到我身边:"你真是胆小鬼,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大人 们都笑了,谁知还有下半句:"等你的承诺很痛苦,我真的怀疑你有 照顾我一辈子的能力!"她眼里滚着泪珠终没有掉下,□□人一片哗 然,还有木在那里的我。 大观园的梦该醒了。 宝钗走的那天晚上,我平生第一次没回家,和狐朋狗友们在咖 啡屋泡了一夜,不停地喝酒,喝了吐,吐了再喝,除了杨亮外没人 知道我在想什么。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着了。我梦见了宝钗,我们 和好了,还在巴黎结婚了,那天她简直就是我的天使。梦醒时却发 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床边是焦急的父母。 你真能喝,真的,后来杨亮如是说。 我成了拼命三郎,那个宝座除了宝钗没有人能取代。 圣诞节,我寄去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毛毛熊。情人节,我又收到 更多的巧克力,可再大再贵都没有那次的好吃。 没有音信,无话。 半个月前,张芳小姐的婚礼。 真隆重,我第一个感觉。男女双方家里能来的都来了,还有所 有应该来和不应该来,认识和不大认识的朋友们。张家给我们家安 排了上上宾的座位,给足了面子。我当然要更风度一些,这样才对 得起宝钗,对得起她的父母,对得起我的父母,对得起她的丈夫。 本来爸妈早就知道这事的,一直没有告诉我。我虽然感性的居 多,但我在需要的地方绝对不会吝惜那可怜的一点点理性。 大三下的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上海邂逅了宝钗。她在上海交 大,在学院里也算得上院花,六年后仍然是那么温柔,漂亮。那天 她穿着一件深海兰绒的背带裙,背带交汇于颈后,胸前一直沿腋下 回转到身后,裙边止于大腿三分之一离膝盖的地方,衣服上自然点 缀着一些褶皱,更显少女丰满的曲线,如果把裙子延长到脚下,那 定是一件美丽绝伦的晚礼服。现在的上海像她这样穿着不浮躁庸俗 的女子真的是不多见。她没带耳环,也没有戒指,但我能看出白皙 的中指上的一圈痕迹。头型还没有变,略微齐颌的短发,做过离子 烫了,向中间弯曲,不像过去顺着两边飘逸。还是温文尔雅的气质, 但不同的是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今年毕业后就要结婚并远渡重 洋到美利坚留学了。我还是老样子,深蓝色的T-shirt,浅色的休闲 裤,黑白相间的网球鞋。在没有看到她被戴上结婚戒指的那一刻前, 我更倾向于叫她宝钗。 外滩上,两条稀奇古怪的鱼。 "造物弄人啊!如果你当初早点对我说那句话,也许现在就是你 我之间的事了。不过我会把那段人生中最最珍贵的记忆永远刻在心 里的,谢谢你曾对我做的一切。" "呵呵,可能他更适合照顾你,我祝你们永远幸福!如果有人欺 负你的话,我还会替你揍他的,不过没人给我擦红药水了;如果我 们还在一起考试的话,我还会让你考第一,不过没人会说闲话了。" 唉,我这都说些什么呢?尽管她眼里噙着泪水,我的心里苦涩 得近乎麻痹,但我不想再犯错误,因为对她未婚夫,对她都是不公 平的,如果那样的话我真的太自私了,自私的近乎无耻。我现在能 说什么呢?能算什么呢?最多是个老朋友,仅此而已;初恋情人这 个字眼太重了,我不配。 所以当我在电话里得到父母对婚礼一事的确认时,竟能比他们 想像得还要镇静。 眼前的新郎和新娘来敬酒了,嵌在婚纱里的张芳很温存,这套有 北欧风情的嫁妆简直就是只因为她而存在的,新郎的眼光的确不错。 就要从少女变成少妇了,我敬你们一杯! 当张芳为我们互相介绍的时候,新郎竟对我的到来没有一丝反 应。我和宝钗相视而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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