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蝶蝶不休（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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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pup 等级 0 楼 发表于 2006/7/18 7:31:29 编 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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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了擦泪水，天已微亮。字幕缓缓升起，有音乐在唱：“两个人闹哄一场，一个 人地老天荒，聚少离多的纠缠，迷惘是唯一的答案。” 易飞，易飞，你送我的手纹，我欠你的心事，恐怕，要在今夜都还给天使。 我依然是酒吧里最美丽的那只蝴蝶，有着最惊人的酒量。日子空洞无谓地重复着， 消耗着。 常常抚摸自己的心，暗觉身体里的某一部分已经死去，不死的部分，长出厚厚老茧 ，像那个弹吉他的男子，指尖上常年不退的茧子。他们说，他叫angle.我把自己藏在最 阴暗的角落，抽烟，看他。 他有笔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唇线，苍白的肤色很适合在烟雾缭绕里窥视。 如果心情不错，我和酒吧里所有英俊的男生拥抱，或者在暗处轻轻咬着他们的耳垂 ，听见了他们心里小小的喘息，然后，就笑着放手，留下那些不甘无奈的目光在身后， 徒然，坠地。 唯独不包括他，我会用最放肆的眼光，坐在吧台边，斜睨着他。他的身上有阳光的 味道，那是我所不敢接近的地方，我已经习惯在黑夜，它是我的外衣，除去它，我将一 无是处。 有时候，感觉到整个酒吧都静了下来，只剩下他的吉他和声音。 空空的，像山谷，我一个人站在最顶端，听见另一座山头的呼唤。可是，那么遥远 。易飞，经过了你，我就已经失去了远行的气力。 我只能远远地注视着他，注视他也在注视着我的双眼。阳光灼目，我常常不得不合 上眼眸。 你带着一个女人来到酒吧，她很美丽，秀发如云，身姿曼妙。你们在吧台上轻啜啤 酒，以及对方淡淡的唇，桌下，十指交缠。 我喝完第三瓶卡罗娜的时候，angle走了过来，搂着我的肩膀，牵引着我，坐在了吧 台上。 我隐约看见你眼里的诧异，稍纵即逝。 蝶之，我们回去吧。他用一种刚好能让你听得到的语调柔声对我说。 我小小的身子任他一步一步将我带离你，带离黑暗的过去。酒吧门关上的一刻，你 的目光是不是也散了一地？ 天有微雨，他在街心花园中央停下，捧着我的脸。蝶之，蝶之。 我看着他的眼睛，你是angle吗？可是，天使会呆在人间多久，天一亮你就远走高飞 吗？ 他笑了，那你就当这是一场游戏，在你能力所及的范围内，选择你的喜欢或者不喜 欢，停留或者离开。 我不再思量，我累了，身心俱瘁。 我把自己交给他，这个夜里，有些许微雨，和小小的茉莉花香。 在他怀里睡去的时候，我很安稳，甚至听得见自己细微的鼾声。他的臂膀坚强有力 ，梦里，我看见自己坐在城堡的顶端，看花开花落，春来春去。生命又是一季。 五月的最后一天，我到酒吧里为angle取他留在那里乐谱。 一推开门，远远看到坐在吧台前的是你依旧高大的身影。 DJ新换的一张喋片里，唱着我是一夜长大的女子。我歪着头，望着你，很久。 走到你的身边，你抬起脸看着我。眼神扑朔。 两年了。我说。 你点点头，不置可否。 我指指心脏的位置，这里一直有一个伤口，那是你给我的。 我以为你已经忘了。你搪塞着，目光闪躲。 我摇摇头，凄凄地笑了，伤口没有记忆，所以也不会遗忘。是你欠我的，我要咬你 一口。 你怔了怔，欲言又止。 彼此的目光在沉闷压抑的空气里瞬间交换了的岁月，和你的爱情短得像一场电影， 散场的时候，易飞，你却放手，把我丢在人群里，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后是伤害，再接 着伤害，今天，我把它全数还给你。 我闭了闭眼睛，在你的肩膀上咬了下去，停了停，皱眉，再用力。 站在你的身后，许久未流的泪水如注雨般倾落。过去的两年里，我一直都活在你身 后的阴影，不见天日。 痛吗？我问你。 痛。你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痛了吧？我扬了扬嘴角。那么，我们两清了，从此后，谁也不再欠着谁了 。 我的浸湿在泪水里的目光有点迷离，但依然看得见你脸上的内疚与痛楚。有些爱情 是条抛物线，两年后，我终于落回原地，与你平等对视。 想曼祯在十八年后昏黄的街头，看着漫天的雪花，嘴角的笑容再辛酸无奈，心里， 却终于，可以无憾无悔。 抹去眼角的泪水，推出酒吧的门，走进另一个世界，迎面看见angle晴好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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