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寻访七匹狼7(转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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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度放过 等级 0 楼 发表于 2006/5/2 13:49:29 编 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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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迎来我生命中的一段黄金时代。我和碧尔娣弗每天在草地上聊天，我还领她去我的 小树林。碧尔娣弗是个美丽的姑娘，尤其笑的时候，她会把脖子昂到一边的肩膀上去，然 后用一种含笑的诱人的眼神斜斜地望我。我于是大脑一片空白，就只能经常说些很弱弱的 事情逗她开心，有时甚至我自己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地大脑空白，为什么会经常说 些弱弱的东西，而又乐此不疲。我想这大约和那天我鬼使神差地推倒了司庄曼是一样的原 因吧。我有时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似乎作出了很多不属于我的事情，例如在夜深人静的 夜里，我竟然不再害怕；而对于天际那些白白大大的云朵，也不再那么忘情，我甚至记不 起有多久没有抬头看天了。我陌生于自己了，但是我一想到碧尔娣弗，我就百般甘心于这 种改变。 我后来经常想起吃虫子那天的事。我觉得那天是奇怪的一天。我被解除了诅咒，我重 新获得了神祗的保佑，我看见了女神，我推倒了司庄曼，我还吃了条虫子，这些难道还不 够奇怪吗？但是另一边我脑袋里面还有一些关于那个的残存的记忆，比如我看见了“酋长 ”哀求绝望的神色，我看见了稚气未脱的宝恩李得脸上的那分夸张于这个年纪的成熟。我 心里有如此多的悬而未决，于是常常在我和碧尔娣弗笑得一塌糊涂委顿在地的时候，突然 冒出些自己也不甚懂的深深的话出来。碧尔娣弗就搬起我的脑袋，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知 道吗，你很特别。 碧尔娣弗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深邃，表情刚然，全不是我熟悉的那个朗朗的女孩子。 她叹口气说，你长得太慢了，我已经爱上了你的好伙伴司庄曼了。 我于是站起身来，头也不抬地回到我的小树林。我的小树林上面有一片乌云，我的世 界如此黯淡。 于是我又变小了，我又整天躺在那里，无所事事，我不去捕猎，杀敌，我也不去祈祷 ，拜神。我又甘心于一个异类，一个被嫌弃，被猜忌，被遗忘，被疏远的，异类。我的云 朵也不能安慰我了。 有一天碧尔娣弗来找我了，她蓬乱着头发，走起路来也不是婷婷的，而是东倒西歪， 慌慌张张的。她远远地喊，“司庄曼出事了，司庄曼出事了！” 原来司庄曼出去打猎，正在追逐一头被射伤的野猪的时候，丛林里突然窜出来一条小 狼，司庄曼立时跪在地上，口中念着一些祷告的词汇。那狼却不理，冲着司庄曼的左脚狠 狠地咬了一口，司庄曼一声惨叫，那小狼一惊，回身就跑掉了。司庄曼受伤却不轻。我们 部落的八个成年汉子轮流地抬着司庄曼回部落，回来的时候，九个人都是汗流浃背。司庄 曼的失血很多，嘴唇青青的，一直在喊冷。我赶回部落的时候，他已经昏厥很久了。 部落里面的人全都束手无策。大家望着“酋长”，不知道天神的旨意应该怎样揣测。 上天为何派遣我们的图腾来伤害我们最精壮的战士？我看见“酋长”老迈了很多，他满脸 的皱纹，眼神无光，难道我又中了邪魔，怎么会看到这样畏缩的“酋长”？然而全部落的 人就这样看着他，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心中的领袖就这样颓然，就这样无助。我们可怜的“ 酋长”啊，他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中无可奈何地苍老，我的心里一阵疼。 “酋长”缓缓地站起身来，缓缓地走上了圣坛，他躬着身祷告了一会，他背对着我们， 缓缓地摘下他的腕环――手腕，然后脚腕，缓缓地摘下了他的挂饰――头顶，然后耳朵， 缓缓地脱下他的草裙，就那样一丝不挂地站在圣坛上，就那样赤条条地面对着那硕大的狼 头。他缓缓跪倒。 扑通。 人群就那样立着，良久不动。整个世界安静了，没有一丝声响。 风也静了。 云也驻了。 神祗们站在天际。 部落先辈的灵魂环绕我们。 我们目送着“酋长”的灵魂冉冉升起。 我心中一阵冲动。我渴望着这种安详。我甚至朴素地渴望着这样一种解脱，宁静，祥 和。对于生与非生，我向来就参不透其中的端详，我所在意的，先前仅仅是躺在小树林数 太阳穿透繁叶的孔隙，后来就是她。而现今她已经远离，我便再回不去，再回不去小小的 那个我了。我没有归宿，没有地方可以寄托我渺小的孤傲，没有地方可以收容我浩瀚的自 卑。我的树林也嫌弃我了，我的天空也嫌弃我了，我躺在哪里坐在哪里都只是一块会移动 的烂透了的番茄，我的心，已经嫌弃我自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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