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学生时代(三十六~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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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楼 发表于  2006/3/28 4:35:46    编 辑   


三十六 

考核终于开始了,不是我想象中的周末,而是在周三下午4:00。我和财务部两位经理、 
人事经理李姐、还有粱秘书和公司律师算作一个小组互相考评,MBA作为项目部代理经理 
,阎作为技术主管也参加了。我和□□部门没有什么业务往来,让我说我只能说点具体 
接触的事例,反正我觉得大家都是挺不错的,都打了高分。虽然开始我一直在给别人打 
分,但是我的心里并不轻松,真是是绷的紧紧的。最后□□人都评完了,剩下我、MBA和 
阎三个人的时候老板好像忘了我们,粱秘书提醒说还有人没评呢,老板好像恍然大悟的 
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我们三个说,很遗憾,你们三位不合格。然后说我沟通不 
力,没有尽到经理的职责,一个没有办法和下属沟通的人怎么带领部门开展工作,结果 
造成网站进度缓慢,严重延误了公司整体战略目标的实现。听了他的这番话以后我到有 
点释然,结果已经揭晓,理由也摆在那里了,原来我的主要罪名就是没有办法和阎沟通 
。 

然后老板又开始点评阎,不主动和上下级沟通也不接受别人的沟通,自身的业务能力有 
限,在做程序员的时候表现就不是很好,现在做技术主管更是不称职。阎还是那副似笑 
非笑的表情,看不出表情后面是惊愕还是羞愧。其实这也怪不得阎,一个公司如果成天 
把沟通挂在嘴上就已经很失败,让一个明知连程序员都做不到100分的来做技术主管不也 
是公司的决定吗?当然阎是自己申请过的,但是每个人申请公司同意的话早晚会天下大 
乱吧。心里想着我们部门的事情,老板对MBA的评价我也没听进去多少,只记得一个不务 
正业。 

看来什么材料、加权都是虚头,老板一票否决才是本质。我觉得公司这样对我有点不公 
平,但是如果公司还能让我继续管理部门的话,我也会励精图治的。散会以后李姐说她 
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看来这次她的直觉没有我的准。我勉强的笑了笑,转身回家 
了。 

回到家里跟唐宁说了事情的经过,唐宁说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明天写个悔过自新的认 
罪书,公司还是需要你管理网站的。还有你们以前浪费过时间,现在不是进入状态慢慢 
追回来了嘛,我看照这样下去就挺好。我说问题不在于网站,如果没有阎网站恐怕早就 
建好了,但是老板把阎堵在我面前,还让我跟这块石头去沟通,我怕我再撞几下会头破 
血流。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些事情发生了反而让人睡得更香。 

三十七 

早上一上班我就把阎请到我的办公室,跟他讲我们一起写个表决心的东西,就说愿意精 
诚合作把部门管理好,我知道老板很看重你,希望你也不要让他失望。阎低着头听我说 
完,说他已经写了辞职信,不想再继续工作了。他又让我失望了一次,我还以为他想又 
什么作为呢,原来就是个鱼死网破以后就破罐破摔的主。 

他把辞职信交上去没过一会,行政总监打电话叫我过去。他和我说现在阎已经表了态, 
你有什么想法。我说不管他是怎么决定的,我有信心把部门管好,把网站建起来。似乎 
我的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或者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斗志了,反正他有点吃惊,也有 
点不好意思。他说我找你来是想让你也写个辞职信,不是离开公司,是暂时离开部门经 
理的工作岗位,这样做也是为了表明我们公司一视同仁。呵呵,原来总监又是来和稀泥 
啊,我的热情一下子消退了,只剩下一颗冰冷的心。我说要我辞职我就辞职好了,不过 
这个公司我也不想呆了。总监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我已经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我给唐宁打了个电话,告诉她阎辞职了,公司也逼我免去职务,我不想干了。唐宁说你 
先忍一忍找着工作再说嘛,你找到工作就走损失是你这个公司的,你现在离开损失的是 
我们家啊。不过你要是心里实在没法接受公司的决定,我也不拦着你,我以前也一直想 
辞职来着,我能理解你。我已经如箭在弦,写好了辞职信就交给了李姐,请她转交行政 
总监。李姐拉着我谈了一会,告诉我要冷静对待问题,冲动对你自己和公司都不好,再 
说我们都很喜欢你的为人,你要是真走了绝对是公司的损失,老板也不是让你走。可能 
觉得你需要磨练。我说这里毕竟有我设计的网站,就算我走了也会有心思留在这里,但 
是我对老板和公司的一些决定越来越无法理解,也许是时候换个环境学学怎么工作了。 
说着说着我们的眼圈都有点红,我不想弄得那么伤感,起身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 

下午总监拿着我的辞职申请到我办公室来找我,告诉我老板批复了。老板说公司是没有 
办法强行留住你的,所以你要走公司接受,但是现在算提出申请,一个月后才能离开公 
司。还有老板希望你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冷静的考虑一下,你随时还可以提出收回申请。 
然后他又想和我拉拉家常,但是看我实在没有兴致,只好作罢离开。我看着他苍老的背 
影心里挺不是滋味,他只是一个老人家,我怎么能这样对他。 

下午开了一个临时会议,总监主持,我也在下面听。总监先是宣布了我和阎考核不通过 
的结果,然后又说我们现在都被免去职务,没提公司逼我还有我们交辞职信的事。然后 
说这个部门以后由他管理行政事务,技术方面的事情暂时由阿强管,美工由Raiden负责 
,他还在休假,周一回来,阎还做程序员,我做策划,小丽和我一组。 



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三十八 

Raiden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从办公室里搬了出来和他坐到了一起,他有点难受,我有点不 
自然。好像经历过这次洗礼以后部门静了很多,阎也不晃来晃去了,Raiden和小丽也从 
干柴烈火慢慢转变成暧昧,暧昧就暧昧吧,总比见风就着好。MBA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拿着一张MBA成绩单的传真满世界乱晃,见人就说这个成绩应该是优秀吧,就差最后答 
辩了,但是大家都对那张纸的真实性表示怀疑,因为他本身压根就没有MBA的内涵。 

两袖清风以后我慢慢喜欢上了生活,每天投投简历,带小丽做做论坛、悄悄话模块之类 
的策划,观察一下办公司里的人,似乎找到点超然的味道。网站的核心已经没有问题了 
,所以我和欢欢联系了电信,调了辆面包把服务器搬过去。一路上我像个新到公司的人 
一样和欢欢讲了很多我的发现,比如阿强总是挂着技术顾问的头衔却没有真正投入精力 
来抓网站,每天都不按时上班;阎好像每天都偷偷喝什么冲剂,有点中药的味道;靓仔 
暗恋小洪,不过小洪看不上他。欢欢说你还真能发现啊。我说那当然了,以前是用望远 
镜看,现在用放大镜,当然不同了。 

机房竟然就在我上次面试的那个大院里面,再次走在这里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机房里的 
机器五花八门,从电信自己用的Blade Server到国产方正服务器甚至自己组装的电脑都 
有,我们这个算是中档。机房里的机器都是不接输入输出设备的,机房的公用显示器和 
键盘鼠标放在一个推车上,要用的话就推过去接上。我们设置好了IP,打电话让阿强在 
公司通过IP直接访问一下网站,再试试远程登陆,阿强测试说没有问题,机器就扔在了 
冷气充足的机房。 

看我一个月后就要失业了唐宁挺着急,经常用我的帐号登陆人才网站帮我投简历,她一 
忙我反倒对找工作这件事也不怎么上心了。反正坐在公司就很郁闷,于是开始看小说听 
音乐。小说都是比较灰暗的小说,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深圳今夜□□澎湃之类的,音 
乐能听进去的也不多,听来听去主要是遥望、九局下班、青春梦、飞船。对于公司同事 
所喜闻乐见的曲目,我还是会放的,因为我的音箱最好嘛,小丽干脆管我叫Office DJ。 



不是在放荡中变坏,就是在沉默中变态 

三十九 

其实公司里像我一样考核没有通过的人还不少,7、8个吧,有时候我们碰到还寒暄一下 
,下啦,挺爽的吧。公司觉得应该褒贬结合,找了个大礼堂开了一次庆功会,通知所有 
员工必须参见。看来阎的复诊时间是雷打不动的,老板不同意他请假他还是没来,欢欢 
见他没来还特地找粱秘书举报了一把。会上老板嘉奖了这次考核中选拔出来的标兵,据 
说原来老板只想给一个人庆功,但是遭到粱秘书和总监等人的强烈反对,认为红花也要 
绿叶配嘛,这多人去给一个人庆功算什么意思。可能老板认识到不妥吧,除了标兵以外 
也有一些绿叶拿到了奖金和培训基金。因为是庆功会,最后没有点我们这些残花败柳的 
名字,我反到有点失望。 

会后经理以上级被拉到公司再反刍一下,算是对这次考核工作有个总结,我作为前经理 
,也有份参加。老板对这次考核非常满意,甚至有点得意洋洋,说了两句就走了,剩下 
的时间交给副总和总监。总监也没说出来什么,只是让我们自己说说,我们就轮流说了 
几句,最后总监请副总点评一下。这位神龙见收不见尾的副总总算开始口吐金莲,他说 
我现在说的也是站在你们刚才发言的基础上,可以说捡了个便宜,其实把你们的意见综 
合起来已经能够看出这次考核的成功和失败。首先考核的指标是德能勤绩,我以前在单 
位的时候不用做什么事情就能写出一份很漂亮的自我鉴定,得到很高的考核分数,因为 
这四个指标太模糊了,根本不符合工作的现实情况。然后我们再看考核结果,没有通过 
的全是中层领导干部,中层领导是一个公司的中流砥柱,我见过很多公司倒闭就是因为 
中层领导大量流失等问题导致的。这些领导干部都是公司选出来的,选出来以后公司就 
让他们放任自流了,没有给予他们相应的扶植和培训是导致今天结果的一个重要原因。 
还有一些领导干部被证实工作能力不行,那么是不是一个员工干得好就可以提拔为领导 
干部呢,提拔以后他可以胜任新的工作岗位吗?还有一些领导干部没有通过考核是因为 
其所在部门效益不好,但是有些效益不好部门的领导干部却成了优秀员工,这让我再次 
对考核标准有所置疑。我认为考核本身是非常必要,但是如何用更科学的尺度来衡量员 
工,如何在考核以外培养我们的领导班子这些问题都是需要解决的。比如优秀员工可以 
获得培训基金,不合格的员工公司是不是对他们置之不理? 

散会以后我和李姐讨论了一下,觉得这位副总有些观点真是高屋建瓴,要是真能为我们 
公司服务,倒是能从他那里学点东西。李姐感慨,公司留不住人才啊。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四十 

几本网络小说啃完以后我又陷入了失落,沉默有点让我变态,我开始找网上mm聊天。似 
乎一夜之间我就变成一个坏人,网络上的。小洪无心发给我的短信似乎成了预言。我是 
一个很专业的人,当我涉足聊天这个领域之后没过几天就成了专家,我可以同时开8个窗 
口和公司同事还有网友聊天,并且都是第一时间回复他们。 

下岗以后我一身轻松,每天按时上班,到点就下班,倒是唐宁在做一个邮轮酒店票务系 
统的测试,经常加班。她们公司待遇还不错,加班的时候会到旁边的酒店订个房间给她 
们休息,第二天还能在酒店休息半天。我问她这样不是很傻吗,晚上不加班第二天早上 
工作不是一样?她说你懂啥,我们要和美国那边的开发人员同步。看来跨国公司的事情 
我的确不懂,她不在家我就上网聊天吧。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叫Sophia的女孩,是个学 
新闻的研究生,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两人在学校外面同居中。那天我们聊了挺多,从 
小说聊到sex,从sex聊到第三者,又从第三者聊到外星人,侃到日月无光以后我看了下 
时间,11:11,该睡觉了。 

每个周末我都要给父母打电话,无非是报告一下我还或者,他们也都身体结实,但是这 
次我说的挺多。我跟爸爸说很羡慕他们那一代,中国那点热闹都让他们赶上了,还有那 
么多爱好,摄影拿过市里二等奖,游泳救过几条人命,连钓鱼都能钓上来不少。我们这 
代也是什么都赶上了,计划生育、大学收费、毕业双向选择、自己买□□保险,除了会 
玩玩电脑啥都不会。找个工作也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活计,现在还来了个下岗。我妈在分 
机上听得心疼,对我说快别在外面受苦了,回家找个工作吧。我爸说你就知道知道让他 
回家,让他在外面闯闯不好吗?人活着还是应该有点爱好,你也可以买个数码相机拍着 
玩玩嘛。你小时候在我们家门口玩,一个和尚想把你带到庙里去,说不然的话你肯定会 
受苦,我们没舍得,你觉得那个和尚说的怎么样?我说你们做的对,那个野和尚没准是 
人口贩子假扮的,让我跟了他不知道会把我买到哪去呢。我爸笑了笑,告诉我不要着急 
,慢慢就会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 

放下电话我和唐宁躺在床上看X-Files最后一集The truth,看完以后唐宁摘下眼镜,轻 
轻叹了口气,跟我说如果当初我没有辞掉上海的工作,她跟我去了上海而不是我跟她来 
深圳,可能我们的生活就不是现在这样。我说就算我去了又怎么样?那个时候我根本不 
懂什么叫珍惜。唐宁还想说什么,但是嘴已经被我用嘴轻轻的堵住。 


每天多么多么的需要,与你紧紧抱拥着,忘掉世间一切痛苦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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