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兰(2)——用生命诠释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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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楼 发表于  2005/12/1 19:04:11    编 辑   



    汽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行驶,车厢内歪七倒八地斜躺着13位年轻人,9月依旧炙热的 
阳光烤得他们昏昏欲睡。从重庆到达县,再从达县转车,已折腾两三天了。明挣扎地支起 
半个身子,对前座的老杨说,“我说,快到了吧,再这么萎靡给老乡们看了不好。”老杨 
并不老,只是为人圆滑又好出头,年岁又比同年入学的同学大了一些,便得了这么一个浑 
号。而老杨心底其实是有些得意的。“对,不能让老乡们认为我们知识青年就这熊样。小 
黄鹂,来段洪湖水浪打浪吧。”“你个瓜娃子又出馊主意,折腾了两三天,嗓子早冒烟了 
还叫我唱歌。”小黄鹂半嗔半怪地细声说。“啷个是馊主意?你的‘空山鸟语’是大家都 
知道的,你们说是不是啊?”车厢里原本跟蔫了似的十几个年轻人见这两人斗起嘴来,便 
都跟着起哄,汽车里一下热闹起来,驱散了暑气,驱散了疲累,也驱散了一直盘绕在明心 
中的彷徨。 

    1969年,顺应国家提出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号召,明报名去了大梁山。虽然听说过 
那是个荒凉穷僻的地方,但初中毕业已经三年,整日呆在家中消磨时光无所事事,明早就 
腻味了。虽说这也未必是个好的出路,但大伙都这么做,也许还能给生活带来转机。同去 
大梁山的还有同级的另外9位男同学和3位女同学。老杨和黑子在学校时便和明交情不错, 
一起放学,一起逃课,也一起打架。学校里曾组织过歌唱比赛,老杨的铜锣嗓和明的五音 
不全让他们俩只能沦落为观众。比赛中,一位穿着嫩黄色衬衣细眉大眼的女生吸引了他们 
的注意。她半含羞地走上演唱台,一张口便把全校师生给镇住了,清脆嘹亮的嗓音随着洪 
湖水优美的旋律密密地钻进了每个人的心里。“空山鸟语。”明喃喃地说。“啥,空山鸟 
语?嘿,这个比喻贴切,不愧是我们学校的才子。”老杨眯缝着双眼,反复地打量台上的 
丽影,“还真象只黄鹂鸟。”比赛后,老杨四处打探,知道了这个女生叫琴,在他们隔壁 
班,还织得一手好毛衣。在填报名表时明就看见了琴的名字,老杨的名字紧随其后。 

    黄昏时刻,汽车带着一声喘息停在了一个彝家村寨前。一个黑瘦的中年彝族男子热情 
地迎了出来,“可算是到了,路上累了吧,走,歇歇脚吃饭去。”一群人在村民的簇拥下 
,来到了他们住的屋舍。13个人共住一个屋舍,10位男生分住其中较大的两间,3位女生单 
独在另外一个小间,中间一道竹篾墙相隔。呆久了之后明他们才知道,这种房屋建造得极 
为经济。火烧过的砖,孤零零地砌起四根砖柱,上面盖一个木头架子,顶上铺了瓦,四面 
都是竹篾墙,墙上只是敷了泥灰,远远地看去,象座房子,但是并不能蔽风雨,因为有窗 
而无玻璃,风来则洞若凉亭,有瓦而空隙不少,雨来则渗如滴漏,最叫人难堪的是每日早 
晚隔屋男女的撒尿声都清晰可闻。老杨是油条,如果行事时正巧隔屋女生也在方便,便喜 
欢调侃,“哟,又下大雨了?”隔屋必定怒骂,“流氓,没你的雨大!”老杨也不恼,“ 
哈哈,你不听怎么知道我也在下雨。”如遇明心情好的时候,便会在旁吟诗,“大弦嘈嘈 
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三屋立刻一片寂静,但 
随即便会扬起更洪亮的笑声。笑声盘旋萦绕,经久不散。然而这样的欢乐毕竟很少,更多 
的时间,13位年轻男女思索的是如何能吃上一顿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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