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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haijiao 等级 0 楼 发表于 2005/7/14 4:50:55 编 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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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以此篇纪念一份离失而已^^ 我最后一次跟着堂妹的保姆,是在后家的山坡上。 我所说的家便是老家,大山的怀里,山是生活的全部主题。那年 山腰上的草木还很旺盛,人还很稀少;于是大山神秘而威严的。我和 她每天都要上下山,决不是为了玩耍,而是去割草回来拌鸡食,这对 她来说是必须的工作,对我来说只是为了跟着她。 那年我十几岁,具体年龄记不得了,她比我大五岁。当时我只想 和她待在一起。 我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那里只有混凝土,只有大马路。偶然回 了这么一次老家,就爱上了一个土生土长的山里姑娘。她只身来到县 城(其实县城还是山,繁华一点的山),做了我家堂妹的保姆,其实 是伺候我们一大家人。 那时候我并不懂事,单单看到一家人“欺负”这个老实的姑娘。 觉得很不平。其实倘若那年不是爱上她,我肯定也是一个随大人做的 小孩:就像堂妹,一个比她小快20岁的人,可以随便对她动手。 只有和她在一起,我才有一些快乐。我们爬到山坡,那感觉好极 了,全部的风似乎都在为我而吹。她在我的身旁,衣服角随风飘的 高高的。她好像只有两件衣服,一件粉红色,一件淡黄色。小镇的街 道上满是我跟着她的怀念,一天粉红色,一天淡黄色。她的话不多, 就这样她还是把大部分的话送给了我。也许她也是只有和我在一起, 才感觉得到开心,那年我这么想的。 事情我都忘记了,或许是不想回忆。只记得一件事情:某天早上, 她在给表妹穿衣服,我在旁边。不晓得怎么回事,记得堂妹啪的一巴 掌就突然扇到了她的脸上,她的脸立刻红了。而我想都没有想,冲过 去就踢了堂妹一脚。堂妹的哭声惊扰了所有人。 我也哭了,当所有人都看着我的时候。也就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她拉起我走出了门。 大街上刚好有个人在做蜂窝煤,她抓紧我,我俩蹲在旁边看。她 掏出手绢帮我把眼泪擦干净,然后就指着那个人给我讲……直到我的 泪痕都干透了,我们才起身离开。路过一个小商店,她说她要给我买 一个东西,后来买的什么我真的也忘记了,只记得她从口袋里掏出一 毛一毛的钱,这个镜头我印象太深刻了,就是那一张一张卷起来的碎 钱,这一把她全部交给了商店老板。 我最后一次和她做的事情还是爬上山坡去割草,那天下着小雨, 我的手被荆棘割到了——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荆棘。我的 指头冒着鲜血(其实伤口不大),她赶紧过来用那个熟悉的手绢把我 的伤口包住,然后就像没有事情一样冲我笑了。她用镰刀在草丛里一 挑,我就看见一长串荆棘被她挑起,像长蛇一样滑向远方。那天下午 她就开始收拾东西,她说她回一趟家,工期到了。我问她还要继续来 当我堂妹的保姆么,她笑着给我说她过阵子肯定还来! 好了,可以写结尾了。家里人再也没有给堂妹找保姆,后来我是 过了很久才又听说这个女孩的。她父亲出了事故,残疾了,她有个弟 弟,得了大病就没有上学。为了给弟弟治病,她就出来赚钱。给我们 家做活,后来听说有个人(亲戚们保守的称呼他叫人贩子)从她家里 带她走了,据说是一起去了大城市。 每每回想起她,我会清楚地看到那一卷毛毛钱,还有她的样子。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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