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风流谱 第一章 清华大学牛郎巧逢七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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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楼 发表于  2005/1/16 10:59:19    编 辑   


  中午12点左右,中华科技大学西区金桔园餐厅,人群熙熙攘攘。合肥的暴雨来得突 
然去得却不快,进门的人疯狂掀起塑料门冲进来,头上水珠四溅,出门的人挤在门边观 
望,面色各异。本来窄小精致的小食堂早已寸步难行,瓷砖上已经一片泥泞,嘈杂声成 
倍增长。  

  牛郎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喝尽最后一口免费汤,只有金桔园的紫菜蛋汤还有一点盐味,所以他每天午饭都在 
金桔园解决,恰好放学也顺路。走到门口,撑开折叠伞。他做什么都是一丝不苟,这把 
小伞自从买了后就一直带在身边,从不会有例外出现。天有不测风云,买伞不就是防些 
难料的风雨么?  

  小黑店门口也挤满了人,只有中间空出一个人的通道。牛郎始终不明白,中科超市 
不是挺好的么?质量不错,价钱便宜,货也全,为什么大家非好称它为“小黑店”呢? 
不过说中科超市根本就没人知道,即便称黑店也会让人误解(东区超市比较大),但小 
黑店却尽人皆知,大约前两天才入学的师弟师妹们都已经接受了传承。然而牛郎对它还 
是很尊重,始终称之为“中超”,尽管没能人明白。  

  洗衣粉用完了,牛郎不习惯用别人的东西,还是买一包吧,两块钱的事。牛郎于是 
挤了进去,里面人不多。洗衣粉还是雕牌好,瞬间他便到了门口,手中提着一包雕牌。  

  正要撑开伞,却有一个声音就在耳边说:“小师弟,住几号楼?”  

  牛郎偏过头,是个女生,高高的个子,长长的头发,长相却看不清楚,因为眼镜片 
上布满了水雾。那女生正看着他,应该是在和自己说话吧,牛郎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同 
样看不清,摘下来,眼前却是迷糊一团。他还是没有闹明白。  

  那女生看他手忙脚乱地忙活一阵子,笑声咯咯直响,道:“小师弟,吃过饭没有? 
住几号楼?”  

  牛郎好歹确信她是在和自己说话了,虽然不明所以,但科大校内还是不会有什么阴 
谋诡计的,所以老实答道:“我住2号楼,刚吃过。你是我师姐吗?”  

  长发女生高兴起来,说道:“看你就是大一新生,我当然是你师姐了。太好了,把 
伞借给我吧。”  

  牛郎被这个古怪的女生吓了一跳,道:“我不是大一,是大二,00级的。借伞给 
你?为什么?”  

  那女生却似受了莫大的侮辱,气鼓鼓地说:“刚断奶便不认娘了么?因为你是二号 
楼的,因为我还没有吃饭!”说完便把他手中的伞夺了过去,与另两个女生钻进伞里拉 
拉扯扯进了雨幕中,扔下一句话:“我叫云紫烟,要伞打电话139******.”牛郎愣了 
愣,在那串银铃般的笑声消失前,好歹把号码记住了,不愧是蒙牛市高考理科状元。他 
却不知道,旁边不少男生早就掏出纸笔刷刷刷地记下了号码。  

  如同被鬼追一般,牛郎直冲进2—330宿舍,眼前是一片瀑布。  

  “靠,牛哥也会淋雨?你的伞呢?”说话的是刘邦,长得白白净净瘦瘦长长的,浙 
江人,圈子内数他耍得活,此时却是吃了一惊。  

  宿舍四人,现在都已归位,所以牛郎眼前能看到三个白影。刘邦的话却把另一个室 
友引了过来,项羽,安徽桐城人,他叔叔项梁是桐城一中的校长,与科大很有关系。但 
项羽从不仗势欺人,对同学最讲义气,与大家关系也不错,虽不怎么说话却很受同学尊 
重。  

  项羽也是淋着雨回来,上身脱得精光,隆起的一块块轮廓分明的肌肉很是刺激食 
欲。他正埋头搞着一块排骨,此时也抬起头,语气含混中透出诧异,道:“牛郎,你的 
伞呢?丢了?”  

  “没,没有!”牛郎竟然有点慌。  

  项羽看不出什么,继续搞着那块排骨,刘邦却走过来,拍拍牛郎的肩膀道:“不会 
有什么奇遇吧?”  

  牛郎一推刘邦道:“去你的,整天就会想这些龌龊事。”牛郎虽比不上项羽强壮, 
但是蒙古大汉却不是绣花枕头,虽是轻轻一推刘邦却擦啮牙咧嘴痛了老半天。  

  吵闹半天,主角当然是刘邦,配角只有牛郎、项羽两个,宿舍另一个人却是从来没 
有出声,因为他是陈胜。  

  倘若打搅了他,结果只有两种,你死,或者他死!即使是项羽,也难逃厄运。  

  3:55,叮铃铃一阵铃声响过,正在板书的青年教师杨雄(注1)仿佛被发现碗中有 
半条大青虫一般吓了一跳,慌忙转身面向同学,然而台下早已是一片咚隆哗啦的嘈杂 
声。杨雄心下有些懊恼,都当了两年教员了,讲起课来便忘记时间,竟然忘记大二班级 
需要提前十分钟下课的校规。喧哗片刻便静了下来,当杨雄合拢教案抬头时,台下一片 
铜铃般的眼珠鼓着,投射出恐吓。杨雄也顾不得仪态,随声一句下课,落荒而逃。  

  闹肚子却憋了老半天找不到厕所,好不容易厕所又排了十几分钟队,终于解开裤带 
时激流飞射的情况经历过没有?现在就是如此,那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迅速由高往低流 
泻,瞬间泄得一个不剩。不对,还剩一个,牛郎,他都是五点再走。  

  然而今天,他竟有点坐不住。杨雄教的那些行列式横竖老是对不上,笔在纸上写来 
写去也就那么两个字,他自己也认不清是什么。回去吧,磨刀不误砍柴工,他想。  

  从不例外,宿舍有且只有一个人,陈胜。他正在电脑前奋斗着,音响里传来呯嚓喀 
咣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他暗淡的脸上红光闪现,右手鼠标倏忽移动,左手手指在键盘 
上飞快跳跃,全身颤动,正是SJ的前兆。  

  牛郎放下书包,倒了杯水站在他身后,他从来不明白游戏有什么意义。这点寝室三 
个人倒有相似观点,项羽不屑一顾,刘邦酸酸地阐述他的立场:钻进别人编织的数字圈 
套还执迷不悟,倒不如买两个套儿套MM。  

  电脑画面显示:你赢了!陈胜终于舒爽了,吁了一口气,然后回头看看,他不明白 
刘邦这小子怎么有兴趣看他玩魔兽。当他看到身后的人时,明显吓了一跳,那盯了一天 
屏幕的眼睛迷成了一条缝,老半天才从鬼门关找过魂来,道:“也下课了?刚才是你在 
看我打魔兽?”  

  牛郎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但是一年来第一次5点前回宿舍吓到同学他也不好意思,嗫 
嗫地说道:“中午吃得少,饿得快。也快五点了吧,走,吃饭去。”  

  难得牛郎邀请,陈胜这个石化了的骨灰玩家也给了面子,两人买了两份饭,无非是 
牙膏一般的入口即化的仙家米饭,“神雕鬼刻”千疮百孔的如艺术品般的蔬菜,气味丰 
富分不清羊牛猪人还是什么□□动物的肉片,碳化得只剩精华的鱼块。  

  正吃着,刘邦也带饭回来了,不久项羽那雄壮的声音也出现在楼道里。  

  牛郎吃饭速度还不赖,即使一天没吃过东西的陈胜也不是对手。洗碗时,他老感到 
有什么不对。哗哗的水流在指间流淌,他不断检索自己的大脑,有什么不对呢?钱?刚 
往家里寄过钱;今晚家教?早已准备好了;作业?晚上回来还有时间。不可能有什么疏 
漏啊,哦对了,下雨。  

  今晚可能会下雨,合肥的雨来得突然去得不快,如果去家教的路上淋上了可不太 
好,还是去把伞拿回来吧。那个女生叫什么来着,紫云烟?好像是的。  

  “老大,你的手机能用吗?”01年手机在大学还是新鲜货,但牛郎他们寝室就有两 
台,虽然刘邦与他很熟,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喜欢与刘邦牵扯上关系,反倒是平常不 
怎么与同学说话的项羽让他踏实,所以他自然而然地问项羽借。  

  项羽掏出手机,稍稍惊异地问道:“你有电话要打?”他的嘴上还叨着大排,好像 
他每次出现都在搞大排,难怪他能长出那身刺激食欲的肌肉。  

  “紫云烟,认识吧?”牛郎边拨号边问。  

  项羽想都没想直摇头,刘邦却像绿头苍蝇闻到狗屎般凑了过来,道:“紫云烟?很 
熟的名字。名字是不错,不过应该不是美女,没有我不知道名字的美女。但你小子怎么 
会认识女生呢?”  

  似乎今天牛郎身上有太多的古怪。  

  “师姐吗?你好,我是中午被你们借伞的师弟。”拨通后,牛郎说了这么句古怪的 
话。这句话倒把话筒那边的女生逗乐了,笑着答道:“是啊,大睛天,你那么黑还要伞 
遮太阳吗?也不对哦,现在已经快天黑了。”  

  牛郎又被玩了一回,想了半天也无法回答。倒是那女生开恩,仍然笑着说道:“不 
耍你了,你到三号楼下面等我,我马上下来。”  

  三号楼的阿姨是很凶的,大家都这么说,传闻果然不错,看着她眼睛里面闪动着幽 
幽的光芒,防鬼似的防着每个出现的男生。好在不久那女生便下来了,一袭紫色轻纱 
裙,满头倾泻乌云丝,脸儿小巧红润,眼儿晶莹明亮,牛郎瞧了半天,心中只拈出俩字 
来形容:漂亮。  

  好半晌他都没有说话,涨红了脸说不出来,那女生却是看着,脸上的微笑越来越 
盛。突然,二号楼传来一声惊呼:“云紫烟!云紫烟哪!”刘邦的鬼叫声,他那小子总 
是吃多了一般,喜欢鬼叫,牛郎有些莫名的愤恨。  

  谁知这一声鬼叫过后,二号楼竟然传来不绝的回音,而且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六层 
楼的12个单元间隔处片刻便只见人头攒动,无数人在挤着,叫着,许多窗户前还可以看 
见黑色的望远镜头晃动,光灯闪烁。  

  女生的脸刷地红云密布,把伞塞给他然后转身跑上楼梯,嘴里说道:“都怪你!”  

  牛郎怔住了,只得对着她的背影喊道:“我今晚要做家教,所以……”  

  然而女生已经不见踪影。  

  夕阳西下,黯云四起,伴着无数的目光他离开三号楼,也不回宿舍,直接打开自行 
车锁家教去了。  

  反正也不认识,要怪也怪刘邦那贱人,让别人女生不好意思,他想。  

  为什么刘邦一声叫会有这种效果,难道是排练好的?  

  家教完毕然后做完《线代》作业,已是十一点钟了,寝室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  

  “你他妈今天可是老母牛不下崽——牛B坏了!好好交代,怎么跟云紫烟拉上关系 
的?”一进门,刘邦便扯着衣领逼问,项羽以及隔壁的韩信等十几个人也不甘落后,甚 
至陈胜站起来虎视眈眈。  

  “我还没有收拾你呢!”牛郎一发牛劲,刘邦便退后几十步。但他的威力在项羽面 
前却是宛若小儿,一把便被提了起来。牛郎没辙,只好老实交代,直到辩论专家韩信反 
复审问了十几遍都没有发现一丝疑问之后,众人终于把疑问放了下来。  

  最后,当牛郎早已软绵绵地塌在项羽身上时,刘邦作出了总结:牛郎祖传几千年的 
牛粪偶尔也会沾点花香,仅此而已,鲜花插到牛粪上这种悲剧是永远不会发生,在男女 
比例严重失衡的科大更是门都没有。  

  戏到此为止,终于轮到牛郎说话了,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吼道:“这一切都是为什 
么?”  

  所有人哄堂大笑,而330的另三人则一致表示:我们与牛郎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他呆 
在寝室的时间比较少,大家不是很熟。  

  韩信拍拍牛郎的脑袋说:“记住了,不仅怀璧有罪,离璧太近也难免遭殃。”  

  见他还不明白,项羽作为室长实在忍无可忍,再让情况发展下去330必将成为西区笑 
柄。项羽将他扔到床上,怒道:“七仙女知道吗?你他妈当然不知道,西区之花七仙 
女!”  

  项羽发怒没有几个人能坦然面对,牛郎虽憨也吓得瑟瑟缩缩,问道:“是西区七大 
美女吗?”  

  刘邦搞了支烟点上,6系就他一人抽烟,所以他抽得越发潇洒,道:“傻小子,不是 
七大,是西区之花,西区唯一的美女——生命学院99级云紫烟!七仙女!反正你也没戏 
了,把她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吧,我可是打听了好久了。”  

  “混帐!”却不是牛郎反对,而是项羽:“朋友妻不可欺你他妈不知道吗?虽然老 
二没有希望,但他没说过要放弃你就不能胡说,想都不能想!一点规距都没有!好了, 
大家归位,记住明天中午武术协会招新,所有人都去捧场啊,到时我耍两招。”  

  “谁敢不去呢?”众人四散而去。  

  11:30,熄灯,陈胜眼看断奶也只得望而兴叹,夜生活拉开帷幕。陈胜来自湖南农 
村,倒是个空想主义者,寝室的论战始终是他与刘邦的天下,这下又开始了。  

  “老牛,给兄弟们谈谈你的处女艳遇的感想吧!”刘邦挑起话题,牛郎自然不加理 
会。  

  “兄弟们,除了上课就是吃饭,十几年了,日子这样过下去实在没有意义!”其实 
这是他的口头禅,入学不久便开始挂在嘴上,不过他似乎已经半年没有上课了。  

  “你他妈就别废话了行吧,陈贱(成见)!如果把你这类似的话打作文本,容量只 
能用G来计量了,你就饶了我们吧!”刘邦还是公式化的回答。  

  陈胜不甘落后,道:“你搞遍了江浙合肥所有的电线竿,不仍是兴致勃勃吗?”  

  刘邦辩解:“每根电线杆都是不一样的,搞电线竿大体分为三种情况。第一是难以 
抑制的冲动,见到就冲上去搞了。第二是……”  

  突然,项羽的手机响了起来,项羽郁闷:“FT,十二点还来烦人!喂?”  

  “你好,我是云紫烟,请问……”电话里的云紫烟听起来柔柔弱弱,令人怜爱,可 
惜接听的人是项羽,牛嚼牡丹现实版正式上演。  

  不待她说完,项羽便爬起来叫道:“死牛,醒醒,云紫烟!”  

  牛郎尚没有反应,上铺两个正聊得火热的家伙已是半个身子悬出床来,黑暗中如两 
头恶狼眼中闪着凶光。  

  云紫烟说了些什么?不管什么,今夜注定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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