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愛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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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STYLE    等级  

0 楼 发表于  2004/6/28 4:23:43    编 辑   


    我有一辆天蓝色的脚踏车,很普通的款式,也很一般的配置,惟独后座载了女生 
时,链条便会不自觉地“咯咯”响。前晚,这辆车的锁被撬了。虽然没有撬开,但是匙 
孔附近还是留下了一道痕,像是伊比喜脸上丑陋的疤。 

    六年前我初到杭州,行色匆匆地穿梭于往来如织的游人中,天枢送我的那款宝蓝色 
背包也被划开了一道合不拢的口子。可惜背包内装的只是一本《多变量微积分》,想来 
那个划开了口子的人一定也很不心甘。后来走到杨公堤时,突然,毫无征兆地就下了 
雨,身边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倏地就不知散去了哪里。近岸的一滩香蒲,随着一层一层 
不知疲倦涌来的波浪,亦一伏一伏的,优雅得很倔强。不知为什么,一颗心满满的,全 
是想哭的冲动,就像那本被雨打湿的《多变量微积分》,拿手指稍微摁一下,便会洇出 
很多水来。发了条短信给天枢,说我很想她。 

    晚上回到宿舍,QQ上遇到了玉衡,告诉她我们的脚踏车已是第三次被挖墙脚了, 
心中颇为自得。玉衡久久都没有说话,后来才问我,还记不记得送她的第一束花? 

    我当然记得!小时候青梅竹马的女生,就只有玉衡出落得愈发标致,每年的情人节 
总会收到大把大把的玫瑰,花瓶里插不完就只会蛮横地丢给我处理。我曾经开玩笑地讲 
自己真该为了她去学花艺。玉衡也只是笑嘻嘻地看着我:“学吧学吧,技不压身。将来 
你总有一天会因此感激我的!”两年前的上巳,打音像店淘CD出来,不晓得为何,就鬼 
使神差地买了一束鸢尾。绿色的剑状叶丛,簇拥着紫色的蝶形花冠,玉衡说她很喜欢。  
     
    ――我订婚了,巷子。 
    ――啊!想不到我们家恶女也有人收了!不知是哪家的少爷这么义薄云天啊? 
    ――少来!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不如,你来当我们伴郎吧? 
    ――还是算了吧,这不摆明了害我喧宾夺主,抢你家相公风头么? 
    ――去你的!不当拉倒!那你记得帮我设计婚礼用的手捧花。 
    ――好说!我不就是干这个长大的么? 
     
    关掉QQ,我想这次,怕是不能再用鸢尾了... 

    第二天去了东区接天璇,然后载她出去吃饭。巧合的是,她的包里也塞着一本《多 
变量微积分》,和我六年前在杭州被突如其来的雨水打湿的那本一模一样。第一次见天 
璇,我和铁甲都以为她是一个单纯的乖女孩。乌黑亮丽的学生头整齐地挂在脑后,轻声 
说话,小心用词,一副替人着想的模样,可以安静地坐在桌后,目光婉和地听我们有一 
搭没一搭地闲聊或者扯淡,在适当的时候叹息或是微笑。 

    因为晚上没有睡好,所以精力很不集中,表情总是木木的。天璇跟我说话,我不是 
点头就是摇头。后来,好像说到学生会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我就想铁甲如果 
在的话该是怎样一种表情,于是突然很想笑,可是又不敢,一个嘴角就扬了起来。天璇 
大概也觉得无聊,草草接了两句就不再继续了。 

    我不懂女孩子为什么一定要在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地点去找一个不恰当的人来 
完成一场不恰当的爱情游戏,然后还要很伤感地看着心不在焉的我,告诉我:我想你还 
是不能理解我!我宁愿就这么孤单地坐在这么漂亮的的女孩子对面,看着她精致的困 
惑、自信的执着,右手轻盈地拿起夹菜的筀竹筷子,然后悲伤出一脸的稚嫩。当然,最 
好还不必我付钱。 

    告别天璇,又打了个电话给天权,说:怎么妳认识的女生不是太冷就是太热?如果 
能把天璇和天玑中和一下就好了。天权一脸的无奈:“你就净想好事吧!有那样的女生 
还轮得到我认识?”接着便是不可避免地歪楼,扯了些没头没脑的话,大概是关于“男 
孩要穷养,女孩要富养”之类的云云。其实,天权就是位不可多得、温和而恬淡的女生, 
可惜,她要出国了。 

    回到宿舍,QQ上多了一条玉衡的留言:“在么?”敲回一句“刚刚出去吃饭了, 
有事么?”见没有反应,便又出去打了个电话给母亲,说准备下个月回去陪她过母亲 
节。母亲略微有些惊讶,问我到时可能申到假?我手一挥:“哪儿还顾得上它!”很有 
些当年打土豪、分田地的气势。 

    见QQ依然没有动静,便跑去了生物楼找摇光。告诉她中午的事,感觉天璇就像一 
个刚刚孵出蛋壳的小鸭子,因为没有看到自己的妈妈,于是便紧跟着第一眼见到的行动 
目标亦步亦趋。摇光拿着吃冷饮的小勺,笑着说那叫“印随学习”。 

    ――巷子,开心点儿。 
    ――什么? 
    ――中午的事,她跟你说什么了?别太当回事。 
    ――没事儿。 
    ――真的没事? 
    ――我操他妈的死胖子! 
    ――...... 

    有的时候,当我不想和人讲话,就会无来由地想事情,还想得很投入,别人就会说 
我不快乐,其实不是。只是,许多事情,我总也想不明白。 

    摇光带我看了那些挂在墙壁上光怪陆离的植物标本,其中有件是开阳做的。开阳是 
我高中时的同桌,大学一起考到这个偏僻的所在。每次一起回家,都会在火车上和我拌 
嘴,常常拌着拌着,头一歪就睡着了。怎么看怎么像一娇憨的小姑娘,没想到竟也如此 
的手巧!心灵自不必说,我原本就晓得,只是,我不会说。 

    晚上借了青梅煮酒,醇厚的酒一入喉,便把胃暖了过来。以前每次肠胃不适时,玉 
衡都会煮了山药薏米芡实粥拿给我喝。虽然味道并不怎么样,不过已经足已让我在闹肚 
子时产生条件反射了。现在,差不多该是养成一个新的条件反射的时候了。 

    饮完整壶的酒,回到宿舍几乎三更了。QQ上一个已然黯淡的头像犹自在不甘心地 
跳跃:“在么?”“怎么不说话?”“我恨你!” 

    恨就恨吧!又不是没有被恨过... 

    窗外的娑罗树开了花,淡紫色的塔状花序很有些寺庙里烛台的影子。可惜每年都开 
得飘逸,谢得寂寞。这种花,是不适合拿来作新娘的手捧花的。 


備注: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請與我一同揍那臭不要臉的死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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