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永远不会逝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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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赖 等级 0 楼 发表于 2007/2/24 22:30:32 编 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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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心情很好,晚上回去就给豹打电话,笑嘻嘻的让他猜我是谁. 可是不象往常,他没有笑着说出我的名字.他的语气很沉重似的,说: "别闹了,我正想找你.有事告诉你."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但是还是想作垂死挣扎,试图把我的快乐 也传染给他:"什么事阿?别吓唬我哦.让我站站稳先.嘻嘻"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钟,我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沉闷, 透不过气."好了么?我说了." "恩.怎么了?等等,先告诉我关于谁的?" "楠哥." "楠哥?他怎么了?" "静姨出了车祸,去了." "什么?"我感觉似乎突然有人从背后出其不意的给了我一棒子, 脑袋里面嗡嗡直响,一股寒气从脚底升到头顶,笼罩了我的全身."老 豹,这种事......真的?" "上个星期的事情了.李叔也一起出的车祸,伤了一条腿." "怎...怎么会这样?"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变音. "他们下班一起回家,李叔骑车带着静姨,就在家属院门口,是一 辆大东风...静姨当场就不行了,李叔据说还被拖出去好远..."话筒 那边传来一阵哽咽.我的眼泪也汹涌而出. "别哭了.唉,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楠哥也不让说.就知道你受不了. "上周我和亮哥一起回家了,陪着楠哥办好了静姨的后事,看望过 李叔,今天下午才回到学校的." "楠...楠哥现在...现在怎么样?"我费了半天的力气才说的出话. "当时当然受不了了,不过他太倔了,就那性格,你知道的.什么也 不说,我和亮哥就陪着他喝酒.后来才哭出来了.哭出来就好多了.现在 已经回学校了.放心吧." "那...李叔...李叔谁来...照顾?" "有楠哥叔叔还有姑姑轮流照顾呢.现在已经过了危险期了,我们 才敢回来的.走的时候,他还对我们笑了笑,应该没事的. "你也别多想了.千万别给楠哥打电话啊,千万不要问这件事.你知 道他那性格的,倔得要死." 我点点头,却说不出话.沉默了一会儿,豹才又说话."别想了,别哭 了.早知道真不该告诉你的.唉......好好睡一觉去吧." 挂上了听筒,我一步步挪回了寝室. 一头倒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揩去了泪水.闭上眼睛,试图忘记 刚才的事情,通通忘记!当它只不过是场噩梦!可是又怎么能够自欺欺人 呢?豹的话一遍遍的在我耳边回响,眼前晃动的是灵堂,是花圈,是火化炉 的烟囱,是楠哥满脸的泪水,是李叔倒在病床上,是静姨...静姨...... 豹,楠,还有亮,是我初中时候最好的朋友,或者说是"哥们儿".当时 我的性格也比较的倔,有些象男孩子,也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了,我还跟楠 打过架呢.不打不相识? 后来有一次,我上学的时候骑车摔倒了,摔破了膝盖,似乎很厉害的 样子,当时不能走路.正好他们三个路过,不由分说把我拽上了豹的车, 楠拖着我的车,把我送到医院,做了检查上了药.以后的那几天,他们三个 就天天送我上学下学,自然而然,我们成了朋友,以后也天天一起上学下 学到处玩儿.以至于别人送我们一个外号----"四人帮". 记得中考最后一天,考完以后,我们一起到学校领回了标准答案,然 后四个人就在路边的小吃摊坐下了.几碟小菜,几瓶啤酒,我们边喝酒, 边紧张的对照着答案估分.我和亮对完以后轻轻吁了口气,笑了,看来一 中是没问题了.楠和豹似乎有些沉重.楠一口喝完面前的啤酒,笑笑说: "老豹,咱俩一起去四中吧."老豹点头.我们都笑了. 两所高中的距离相隔比较远,但是这并没有阻隔我们之间的友谊, 有事没事,放学之后,他们就过来一中踢球,要不就是我们跑去四中穷侃. 周六周日的时候,我们骑着单车,基本上跑遍了邯郸附近所有好玩儿的 地方,吃遍了邯郸城里所有的小吃摊.有时候,我们还到亮或者楠家,叫 阿姨给我们做饭吃.我们的爸爸妈妈相互也认识了. 静姨就是楠的妈妈,她张得好漂亮呢,手艺也好,心地更善良,李叔 其实腿上本来是有残疾的,我们开始都有些奇怪为什么静姨会嫁给李叔. 连楠也不知道.也许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吧,爱的力量往往是无穷的,身体 上的残疾又能算什么呢?一家幸福比什么都更有说服力.静姨的笑容常 常让我们心里暖洋洋的.楠家也是我们最爱去最常去的地方.静姨对我 妈妈说:"芬姐,你放心吧,小霞在我家不会出事的,我当她亲女儿似的呢. 这孩子真乖......"然后就把我莫名其妙的表扬一通,弄得我都怀疑自己 有没有那么乖啊,呵呵.反正最后我妈是放心了,楠家也成了我们"四人帮" 的小据点. 再往后,楠和亮都有了女朋友,然后就带给我们大家认识,一起去玩 儿;有谁失恋了,我们也不说什么,一起出去喝酒,然后对着马路,对着墙 壁摔酒瓶子......总之,快乐一起大笑,难过一起发泄. 直到高三.那时候功课很忙了,几个人都憋着一股劲儿学,很少聚会 了,也很少喝酒了,但是电话是少不了的,说说彼此的情况,鼓励一下彼 此的斗志. 高考结束当天,又象以前一样,我们又坐在了一起,边喝啤酒边估分. 我来到了科大,亮去了北京,楠到了秦皇岛,豹考到石家庄,四个人终于 各奔东西了. 第一年假期回家,我们一起去通宵,喝过酒以后,去楠家放下东西, 想准备些夜宵晚上吃.那时候,静姨和李叔已经睡下了,可是虽然我们蹑 手蹑脚的轻拿轻放,可是静姨还是醒了,起来拿手指戳了下楠的额头:"儿 子啊,你做的饭能吃么?"我们大家都笑了.楠不好意思的揉揉脑袋:"谁说 不能吃来着.老妈你放心,吃不死的."静姨摇头笑着拿过锅铲,把我们都 轰进了客厅:"看电视去吧,不过小点声.你老爸还睡着呢."不一会儿,静 姨就把香喷喷冒着热气的饭菜端过来了.楠说我们要去上网,通宵,就在 楠家附近.静姨就给我们打了包带着,嘱咐我们别着凉了.凌晨的时候, 静姨早早就起来了,准备好了早点,然后到网吧把我们叫了回来,让我们 吃完饭别乱跑,好好睡着,午饭她回来做.我们也都习惯了静姨的照顾, 也许潜意识里面也就把她当做了我们的妈妈,其实豹,亮还有我的妈妈 也都是我们大家的妈妈吧.以后每次放假回家,还是常常会到各家看望 阿姨的,也少不了在楠家蹭静姨的饭吃. 可是...可是现在,静姨她......我想不下去了. 一夜的翻来复去,一夜的迷梦不断.凌晨四点多醒来,一身的冷汗, 一脸的泪痕,眼睛肿肿的,有些痛. 还早,但是却睡不着了.跑下楼去,又拨通了豹的电话. "嘟~~嘟~~~",只两声,就听到了豹的声音. "谁啊?" 我没作声,只是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抽咽了一下. "唉,是你啊.就知道是你.睡得好么?" "不好,怎么能好?" "我也知道.这些天,我也睡不好.这事你迟早会知道的,所以只好 说.别总是想就是了." "我怎么能不想呢!怎么能当没有这回事呢!你能么?"我几乎是咆 哮了起来,说完就无力的蹲在了地上,又哭了. "唉."只一声长长的叹息. "假期楠哥准备怎么办?回来么?回来一定很难受的." "我想他大概不会在邯郸呆很长时间,但是总还是要回来的,毕竟 现在李叔更难受.楠哥在学校还有同学,还有咱们几个,可是李叔,他 是逃不开的." "恩,我们回去以后一起去看他吧." "我和亮哥还打算到时候跟楠哥一起去秦皇岛住一阵子,陪他一 段时间." "那你别忘了叫上我,别忘了咱们几个可是有难同当的." "忘不了你的,不过到时候你的眼泪可要收起来,否则楠哥受不了 的,那样就不让你去了." "一定.我们一起开开心心的,怎么会哭呢?嘻嘻" "听到你的笑就放心了,放电话吧,回去睡觉.我今天给你写信再 说." 回去躺在床上,静静的望着上面发呆. 我想,这是我第二次经受这样的打击了吧.意外的事故,意外的失 去.我还记得我听说一个高中的同学心肌梗塞去世的消息的时候心中 的怀疑和久久无法释怀的恐慌.而这一次,我更深切的体会到的则是 一种沉痛,无可奈何的沉痛. 生命原来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短暂,而人生往往充满了无奈.我 们随时都有失去的危险,失去我们的亲人,失去我们的朋友,失去我们 的爱. 其实死亡本身并不可怕,也并不可悲,自己死后也许就什么也不 知道了吧.可悲的是还活着的人,可怕的是抹不去的回忆抹不去的情. 不知道死后是不是真的会有灵魂,会有轮回.但愿会有. 不知道静姨此刻魂在何方.我想她一定会在空中看着李叔,看着 我们四个微笑的.一定会的! 生命逝去,爱却永远也不会逝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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