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今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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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楼 发表于  2005/8/19 10:47:33    编 辑   



(三) 

  后来就要搬宿舍。我不想住到5#,于是住到了一个亲戚家。那是八月的上旬快过完的时 

候,热了一两天,下起雨来。且凉爽之至。我每天呆在六楼上,偶而看看窗外,一排排的住 

宅楼,一扇扇的窗,又规矩又整齐,看着很无趣。而我背单词,做题。同样规矩,同样无 

趣。 

  那天大家懒得做饭,于是下楼去吃。雨天。我们到最近的一个大排挡的棚子里。在因油腻 

而黑亮的桌边做下。老板是个矮胖的中年人,很单纯地笑。他的帮手(也许是儿子),染成 

浅黄棕色的头发,扎成辫子。穿了一件黑色但质地略显透明的短袖。干干净净的。表情淡漠 

而自然。手脚却很麻利。我看了他一会,微微笑了起来。那个亲戚的女朋友问我笑什么, 

“他的衣服”。我平静而单纯地说。她看了一眼,也笑了。菜的味道很一般,却难得没有太 

多合肥人惯用的酱,让我吃到了一点豆角和土豆丝原始的味道。 

  我平静得甚至有点痴呆了。每天机械地干着同样的事:背单词,做题。终于一天午睡前从 

书架里抽了一本沈从文来看。看到《边城》的结尾,翠翠的等待,不知为什么竟辛酸的要 

落泪,还有那夜让她到对面山崖采一大把虎尾草的歌声,仿佛慢慢地浸入了我的灵魂。我望 

着窗外一如既往的整齐,陷进了一种幽深的情绪,更像个呆子了。 

  另外一天,我又忍不住徘徊在书架前,这次拿了一本渡边淳一,因为书名叫《情与欲的秘 

密花园》,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还躲着我的亲戚,偷偷地拿午睡的时间来看。可是它真的一 

点也不色,我都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失望。 

  那天为了该考试地点的事弄得我非常郁闷。我从亲戚家走回学校,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宿舍里黑灯瞎火,水房的壁都被敲开了,惨不忍睹状。我又踱到那家清真拉面馆去吃面。一 

个人静静地走,一个隐约的念头忍不住地冒出来:我能不能碰到他?能么? 

  没有碰到。我又走回去。累得一动不想动。于是看了一晚上的电视。有一个电影,肯定很 

老了,赌片。那赌王还算是个民族英雄之类。(因他与日本人赌)对白浅显,表情是做大义 

凛然状。我想我只会觉得它拙劣,不会被感动——那么,是以前的人比较单纯,还是我给本 

来单纯的感动附了太多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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