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寻访七匹狼9(转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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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ky123 等级 0 楼 发表于 2006/5/2 7:27:21 编 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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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小树林，温和的朝阳才探出它的第一缕光线，斜斜轻轻的，绕开那些鸟儿的巢 穴，仿佛怕惊醒了酣梦的雏儿。虫鸣也没有一声，一切如此祥和，我们三个，如很多年以 前，并肩地站着，向朝阳递出我们最初最诚挚的致意。我们的信念如此单纯，陶醉于美丽 的小小幸福，我们又回归了孩子般地纯洁。天气如此好啊，而我们就沐浴在这好天气里面 ，这样难得的好天气我敢说亘古也只有这一回，因为，我看这好天气的好心情亘古也只有 这一回。我们如孩子一样地祈祷幸福，而我们又真正懂得捕捉这幸福的所在，我们已经成 熟得有能力清楚地感觉到它潺潺地律动。阳光蒸发着大地，而它就从那芬芳的土地中吐蕊 ，婆娑它婀娜的身姿，妖娆地舒展它清薄的衣袖，就在我们并排地站着的三个人周围，飞 舞，盘旋。我闭上眼睛就听见它的呼吸，真的，那种销魂的小轻吟啊，怎么就叫得那么让 人心疼，怎么就叫得那么让人舒坦啊，我全身的毛孔都在战栗，你就是那么让人欢快啊。 我们三个于是就这样站着，我们昂然地站着，我们就是树林里面的几棵树啊，我们就 是几棵树啊，我们离了这里就不能活。我们就支撑着我们的小小世界，头上是我们的故乡 ，脚下是我们的沃土，我们就迎着这清爽地清风，向我们的家乡致意，而同时伸展我们的 脊背，向着天的尽头茁壮挺进！ 这就是我们的小树林啊，我们的世界。曾经三个孩子就在这里嬉戏玩耍，把最无聊的 游戏玩得不厌其烦，把最普通的故事想得天花乱坠。我们吃遍了小树林里面所有能吃的东 西，我们为了找些宝贝把整个小树林挖了地朝天。我们盟誓一同吃遍天下的美味，我们约 定共享所有收藏的宝贝，我们并肩作战，和所有闯进小树林的不速之客殊死搏斗，我们一 起杀死了两条小蛇，还赶跑了不计其数的乌鸦。这里是我们的，我们也属于这里。即便我 们走得再远，我们也始终属于这里，就像我们都是属于天上那些云彩的，我们也终将被它 们收容一样。 我多么渴望就这样一直到地老天荒啊。和他们在一起，我感到了无以伦比的踏实，这 感觉，甚至碧尔娣弗都没有给过，它是那样透明，又是那样切实，比起我对于碧尔娣弗的 飘忽不定的感觉来，又是一种明媚的美丽，我讲不出究竟哪一种更加受用，我只是被陶醉 ，被感染，我对于幸福的小小期待全部被满足，无复他求。我多么渴望就这样一直到地老 天荒啊！ 然而部落的方向突然响起了孩子的哭声，不是一个孩子，是几十个孩子一起痛哭的声 音，那哭声，显得格外可怖，即使在这阳光灿烂的日子。 我和宝恩李得立刻架上司庄曼向部落的方向飞奔。离得好远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我们知道，部落一定出事了。 不知何时，一支狼群冲进了部落，我们三个心头同时一紧。因为向来部落的主要入口 都有驻扎的战士把守，而这股狼群突入了部落的中心，显然外围的战士已经被消灭殆尽。 他们看见了狼又如何敢反抗呢？我看了看宝恩李得，他的神色刚毅沉着，他又是部落的“ 酋长”了。 部落的中心住的是一些年老的人们以及妇女，孩子。现在他们黑压压地跪了一地，闭 着眼睛口中振振有辞。小孩子们却不懂得崇拜，一个个扯开嗓子拼命地哭闹。我们对于这 个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狼大摇大摆地在人群之间穿梭，突然扑倒一个，几下就把 腹部撕开，然后把头深深地埋在内脏中间。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匹狼！ 刚刚好是七匹狼！ 我们三个心头同时一阵，互相对视了一眼，想起那个古老的传说，我们茫然失措。 这是一个诅咒吗？为什么我们的图腾不再保佑我们，而甚至这样要灭绝我们的种族？ 我们向从前一样祝祷，我们一丝不苟没有漏掉任何一个程序，我们犯了什么错误？我们现 在又该如何？跪在地上，安静地等待死亡？直至部落的灭亡？ 司庄曼突然“啊”的一声，不顾我们一瘸一拐地奔去，我循那方向望去，碧尔娣弗！ 她也跪在人群之间，一条瘦狼正围着她打转，我看见她纤弱的肩膀在战抖，秀美的头发在 微微甩动，我读得出她的惊惧，即使她已经如□□人一样宁静地跪着，她依旧留恋着些许 不舍。我无暇猜测这不舍中是否有我，我不由自主地飞奔而出。 司庄曼一边跑着，一边解开了自己腿上的包扎。伤口还不曾愈合，鲜艳的血液汩汩流 出，他奔得近了，用一条血乎乎的肉腿在那瘦狼的眼前划了一个圈，然后向着部落出口的 方向冲去，三条附近的恶狼立刻追出。 我看着司庄曼瘸瘸点点的背影，眼中一阵模糊，我一把抱起碧尔娣弗，慌不择径地乱 跑。我不知道要给她怎样一个安全的所在，但是我要在她旁边守着她，我要保护她。这念 头如此朴素，它无关任何一人的地老天荒。 “酋长”已经走上圣坛了。他背对着我们，静静地祝祷。司庄曼已经跑得看不到背影 。我抱着碧尔娣弗在部落的帐篷中间穿梭，和其余的四条恶狼周旋。我的心口发热，我的 口腔干涩。我知道我即将不能支撑，而我就那样奋勇地抱着她急奔。她是那样圣洁，那样 无暇，抱着她，就如一粒尘埃攀附着一颗晶莹的露珠，随它直飞到九霄的极乐中去。我憧 憬着这样一种归宿。我渴望这样死去，死在她的身边。 我即将力竭，我的腿已经麻木已经失控。我看见一条恶浪就这样从正面扑来，而我知 道后面的一条也已经近了，我微微一笑。我等待升腾。 “哗！” 圣坛上的宝恩李得，不，是我们的“酋长”，他把那硕大的狼头狠狠掼在地上。那狼 头虽然已经被部落的先辈祈祷而得不腐，但是多年的风吹日晒已经使其风干。于是它就那 样脆脆地碎在地上。这声音如此清脆，于是狼群舍开我，向着圣坛扑去。 宝恩李得看着我，庄严地伸出右手，紧紧地攥了一下拳头，然后伸出食指和中指举到 肩膀，酷酷的，却那么壮烈。他突然长啸一声，从旁边抓起一只投枪，便向其中一条掷去 。他的长啸本来使狼群为之一惊，本来这群我们的图腾也许还以为我们是不懂得反抗的。 那条中了投枪的立刻扑倒，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于是我和宝恩李得背靠背，和三条恶狼展开了激战。他的背就在我的背上，温热的， 汗湿的，而我的也是一样。直到我们瘫软在地上，看着身边的几具尸体。而司庄曼就在这 时又从部落入口跑回来了。他浑身是血，要不是看他那条瘸瘸的腿几乎认不出他。他大叫 着“大家快逃”，而他的身后却跟从着十几条恶狼。 关于这场捍卫部落的大战，后来在部落的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我却努力使自己 不再想起。我关于这个的记忆也逐渐模糊。我记不得各自屠狼的战果，只记得最后三个人 就那样分散地躺在部落的各处。宝恩李得和司庄曼都受了很重的伤，他们的身体在不住地 流血，于是他们一起望着碧尔娣弗，那惊悚中更加娇美的碧尔娣弗。她抬起美丽的小脚丫 ，跑到了司庄曼都的身边。于是我挣扎着爬到了宝恩李得那里。 他苦苦地笑笑，说，好兄弟，扶我上圣坛吧，我是酋长啊，其实我是多么想去我们的 小树林啊，我是多么想去啊，但是。。。但是我是酋长。他眼泪就那样流出来，流出来， 他挣扎地爬起，摇晃地走向圣坛，忽地扑倒，就倒在圣坛的台阶上，头重重地摔在圣坛上 ，再没有动弹一下。 与此同时我听见碧尔娣弗失声地痛哭。 我的两个最好的伙伴同时离开了我。 我回到了我的树林，安葬了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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