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个地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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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妖狼 等级 0 楼 发表于 2006/4/6 4:50:50 编 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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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岁,第一次穿上□□。脚在鞋子里,感觉滑滑的 14岁,第一次生理周期,开始发现女孩的苦闷 18岁,高考结束,那年暑假,第一次把嘴唇抹的红艳艳的。穿着白色的长裙 骄傲的在街头行走。觉得自己特别美丽。 21岁,爱上一个男孩,开始懂得爱情的珍贵。。。。 一直觉得心里有股温暖的力量,它没有光芒,也不叫嚣。即使在最苦闷的时 间,也能感觉的到。往往我会产生错觉,走在路上,使劲的抬头看,我想从身 边,从头顶,从周身的每一个角落,把这股奇异的力量挖掘出来。我知道它不是 梦,不是变幻的云彩,它是真实的美丽,是我生命的奇迹,是份再也回不来的记 忆。于是,我会在安静的夜晚,在偶尔沉默的夜晚,乘坐一条小小的船,驶向那 年,那月,那个地方。在那个时刻,如现在一样,我看到一片碧波荡漾的大海, 月色如水。波浪轻起轻伏。我的记忆被深深的埋在沙滩里,默不作声,我知道他 们都已经变成了美丽的海螺。一个个储满了海浪声音的海螺。侧耳倾听,长发在 海风中静静飞舞,像记忆的鸣叫,似记忆在舞蹈。这是属于,仅仅属于自己的一 场风景。 二十年的日子,经历过牙牙学语,直立行走,发育,成长的过程,最终学会 美丽,坚韧而独立。在这个生命的历程中,遇到了很多给予我爱的人,可惜的是 他们在我脑中已经不再鲜活,他们就像是记录片里的那些被古老的摄象机拍摄下 来的人一样,穿着黑白的衣服,面无表情的在我的脑中如木人般的机械行走。 我想他们当中一定有一个或者几个还是依然灵动的,一定还跟我心存感应的,就 像在这个寒冷的秋夜,我回忆着他们,如同他们正在不知名的地方回忆着我。 周夜,一个我无法用心坦然面对的故人。每当回忆起周夜,我的思维会像弹簧 一样跳起来,接着跨越了过去。这个名字,触碰过就是一种伤害,它脆弱至此。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灵魂,我相信它一定会来找我,哪怕我正快乐着,或是正 在软软的床上安睡着,它都会来。因为这是周夜的灵魂,一个我对不起的灵魂。 周夜是我的邻家姐姐,在我刚刚会梳自己小辫的时候,她已经收到过情书了。 那时我不懂什么是情书,但是周夜会在午后的走廊,搬个板凳坐在那看,阳光洒 在她的身上,把头发照的金黄金黄的。抬眉的那一刻,无限的娇羞。周夜并不是 个特别美丽的女孩,但是,直到现在,她在我脑中依然是漂亮女孩的模版,我不 知道,这个影响究竟是根源于什么。也许,是因为她的羞涩,单纯,或许,只是 因为那洒落在她身体上的午后阳光。 周夜住在我家的旁边,我们两家之间并无院墙之隔,黄昏时分,尤其是在夏天, 他们家和我们家都会在走廊上吃饭,纳凉,聊天。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毫无阻碍的 原因,才导致这场无法抹去的创伤。那时周夜已经高二了,因为学习,即使在休息 的周末她也会被父母关在家里,而我,因为年幼,因为只有周夜这一个邻家的 玩伴,在她学习的时候我也只能拔在窗户上偷偷看她两眼,或者是对她挤眉弄眼, 她看见后会回我一个鬼脸,然后故意的抹眼泪。有的时候,我会发现她的父母刚刚 出门,一个男孩从屋墙边的拐角迅速的窜出来,紧跟着被周夜从门缝里拉进了屋。 我不认识这个男孩,我害怕他们这样的紧张西西,他们的动作让我感觉到坏人干 坏事的心态,对于周夜,对于那个陌生的男孩,我产生了一种意念中的距离感。 我不知道,那间屋里到底充满了什么样气氛,如果放做现在,我大可置若罔闻。 然而,一切都是好奇心的驱使,一切的后果的源于我的懵懂无知。在又一个周末的 午后,在我们的父母都出去的午后,我大胆的从周夜房间的窗户底下探出了头,伸 出手撩起了窗帘的一个小小的角,我看到的景象让我几乎尖叫起来,那个陌生的男 人,趴在周夜的身上,两个人赤裸着下体,大汗淋漓,我听到他们粗重的喘息,看 到周夜痛苦的表情。。。我悄悄放下窗帘,拔腿就逃。 我在路上飞快的奔跑着,我想赶紧找到周夜的父母,告诉他们这丑陋的事情,我 的姐姐,我的周夜姐姐,怎么会跟男人在大白天做这样丑陋的事情。我简直不敢相信。 她的美丽,沉默,难道是个面具吗?我茫无目的的乱转,心里咚咚直跳,我要告诉他 的父母,让她改正,不再做这样的事情。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在路口我一直坐在那,失望,厌恶,反感积聚心头,我不想回去看到周夜。她的 父母终于在这个我最冲动的时候出现了,我结结巴巴的向他们描述了我看到的情形。 我的话未完,二位已经青筋暴突的冲了回去,我突然恐慌极了,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 产生,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我害怕回家。我感觉到我犯错了。一直徘徊到夜 色降临,我忍不住饥饿还是回到家。走到墙角,我就听见周夜的哭泣声。我紧张的轻 轻的推开了门,父母惊异的看着我:怎么现在才回来。,快吃饭吧。我不知道那顿饭 我是怎么吃下去的,周夜的哭泣一直存在着,我的头快要爆炸了。妈妈对爸爸说: 唉,家丑不可外扬,这下周家可是下不了台了。”我想告诉爸爸妈妈是我的错,是我 多嘴,可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深夜时分,周夜一直都在哭泣。 第二天,周夜一家没动劲,连大门都没开。到了中午,周夜的父亲出来了,看上 去苍老许多,他来到我家,对我爸说:老江啊,我可怎么活啊,家里出了这样的一 个败类。我昨天把差点都快把她打死了,她都不肯说出那个男的是谁。这是哪辈子 造的孽哦,她才17岁啊。”爸爸不停的陪着他叹气,不停的安慰着他,我想去看看 周夜,但是,我还能去看她吗?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只要我闭上口,什么事都 不会发生的。我感到愧疚极了。 下午,太阳依然火热,我躲在家,哪儿也不敢去。我一会儿斜横在床上,一会儿 又把席子铺在地上,我总有一种憋闷的感觉,这是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想一定是快 要下雨了。旁边的周家依然静静的,周夜也不再哭泣。这样的静止让我嗅到死亡的气 味,一种脱离躯壳的怪诞。我害怕的折腾来折腾去,然后,累的睡着。 我被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吵醒,听到门外嘈杂的声音,我还没从睡意中完全清醒过 来,就被冲进来的父母一把拉起来,我看见他们因为惊恐而扭曲了的脸,我分明听 到从他们口中说出来几个字:周夜跳河了,周夜跳河了。我如被凉水狠泼了一番, 瞬间清醒了过来,等我明白了意思后,我终于开始放声的大哭起来。怎么可能呢?怎 么会变成这样子呢?我在心中不停的反复的问着自己,我冲出门去,哭着大喊,我 要去给周夜姐姐道歉,我要去给周夜姐姐道歉。爸爸追上我,说:孩子,周夜姐姐 已经死了,现在在医院里,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别哭,不是你的错,别哭。“我的 思维顿时停滞了。 事隔多年的现在,我一直都无法忘记当时听到周夜跳河的时我的反应,那是种极 其愧疚到极点的感觉,是种恨不得让自己立刻死去去忏悔的感受。这样的感受超出 了我那个年纪所能承受的限度,死亡,居然就在一瞬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我的一 席话下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我,她的一个邻家小妹妹,却成了令她葬送生命的一 个残忍的侩子手。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周夜的葬礼我没去,父母坚持不让,她怕我害怕。据说葬礼很冷清,大家都知道 了周夜是因为什么而去选择死亡的,所以对死者没有什么太大的留恋感。只有周夜的 父母,哭的死去活来,他们一直都在嘴里嘟哝着:这究竟是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了。 而我,只在远远的地方看着灵车在马路上缓缓驶过,我想,等有一天,我也死了,会 去天国里找到周夜,忏悔,然后去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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