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母亲的泪痕(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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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ithir 等级 0 楼 发表于 2005/5/7 13:18:48 编 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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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里的水两侧还有些冰,但中间已经在流动。我们两个走过松软的 天畦。来到田地中。太阳已经融化了畦上土里的那些个冰,土就松软了。 但是到了晚上这里还是会冻得和石头一样。妹妹踩着两侧软软的土,然 后蹦了两下。我拉着她,害怕她跌到田里面去。我们就踩着被黄昏映红 的天畦来到大路上,大路的周围有一些矮树,还有一些人家。她折了一 折那些冻硬的树枝,窜到别人家侧面的猪圈里看那些粉红色的幼猪。也 许我做的没错,看到她脸上的开心,能够和她说这些无关紧要却开心的 东西——我觉得也许这次过后我们的事情就会像这暖冬的冰一样慢慢溶 解。 我们往回走,影子从背后向前挣扎着延长。她突然对我说: “我觉得我来这里不好,我们还没有定下来呢,你妈肯定把我当你 们家的媳妇了。看到你妈才觉得她辛苦的一辈子多么重。” …… 以前我和妹妹谈恋爱的时候,我很少给她说家里的事情。只是简单 的说了说妈,说了说嫁走的姐,还有就是小时候我的一些事情。她也总 是说我妈一个人把我们两个拉扯大很不容易;现在我脑子里依然是迷茫 的未来,而母亲的那些辛苦突然像影子一样,离我越来越远。这种淡淡 的悲哀感觉涌了上来,一下挤出我的口: “我们……” 妹妹停下来。她张着眼睛看着我,我咂了咂嘴,说 “我们赶紧回家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开口,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做结论。后面的话是 继续,或者是分手,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好在这样迷惑的过了几天,我 的担心也消失了。早晨,饭前饭后,妹妹会合我们一起出来干活,她也 不愿意辛苦的母亲为了她的到来而照顾她。其余时间,妹妹喜欢去田间 走走,或者是别的地方看看养的那些个鸡,鸭,那些个粉红色的猪。妹 妹说她看到那些猪以后在家里要养一个,那些粉红色的猪很可爱。 有一个亲戚结婚,办了几大桌酒席,我和妹妹也在邀请之列。晚上 回来,我把妹妹安顿好,准备去睡觉。妹妹坐在床边说: “我郁闷了!” “怎么了?吃的不开心?”我凑回来关心一下。 “这下所有人都要误解我是你家的媳妇了!”然后她慢慢的躺下, 看着天花板。 “我不该去的,不该来你家的!”她咕哝着。这句话同样打击了我, 我抛下一句“睡吧!”就准备走。妹妹突然又说: “你们家什么都挺好的,就是房间太冷了,晚上被子很冷!” “我帮你暖被子吧?” “嗯。”妹妹把目光从天花板转移到我的身上,淡淡的点了点头。 黑暗里我把妹妹抱紧了。她今天很累,睡得很快。但她的话让我没 办法睡好。家里被子太冷了,这几天她都是在这种冰冷的被子里睡的。 想起妈第一天对我说的话,说妹妹是城里人,家里的宝,不要让她在这 边受苦。也许这个女孩心里本来就有很多苦,虽然她任性,但是她对妈 比我想象的好,回家后也比我想象的勤劳。也许我从一开始和她关系出 现裂痕的时候,就没有好好体会她心里的苦吧,也许自私的是我。 那一刻我同情妹妹了,然而我翻过身,松开了她。我觉得在我同情 她的那一刻,却突然连最后那些残留对她的爱也感觉不到了。我似乎看 到了一个结局,一个我不想再努力而带来的结局。 抱着这样的结局我睡了一觉,早晨醒来的时候妹妹正坐在床边梳头。 妹妹的气色看起来不错,感觉她脸变红了一些。她说: “刚和你妈说了会儿话,我叫等会儿她陪我去走,你妈很高兴的样 子。” 我惊愕的想问,但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只是“嗯”了一声。等我 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只看到两个女人远去的背影:一高一矮,一大一小, 一同蹒跚着缓慢着往前走……。一个人在家我却没办法静下心来,十分 担心这一老一小,但是又不懂自己担心什么,为什么要担心。就在这种 担心中,我盼到了她俩回来,过了很久她俩才回来。我竟然清晰的看到 了妹妹脸上的泪痕,在她洁白润红的脸颊上凝固着;而母亲的眼睛也红 红的。这些痕迹像是一种清楚,却让人无法理解的预兆,让我为此惊讶 了很久,让我为此以后思索了很久。她们说了些什么,而这些又是为什 么…… 走的时候妹妹开心地和所有人打招呼,像离开一个熟悉了很久的地 方。而当她转过身上车之后,那些在家乡田野间化开的笑容又冻结了。 一切宛如时间的复员…… 回去不到两个月,我和妹妹就分手了。然后彼此彻底形同陌路。等 到半年给家里打电话,家里人问起我才说了实话。那个时候似乎早已无 所谓了,感觉反而像解脱。只是担心家里人没办法理解,担心妈不理解。 妈在电话那边说没有关系,说了些老套的安慰的话。她说她一早就看出 来我们两个情况不好。我问她那天你们两个说了些什么,妈说没啥,都 是开心的事,然后就呵呵的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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