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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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楼 发表于  2004/10/26 22:25:13    编 辑   


长江渡过很多回,只是每次都坐在汽车里面,看看车载电视,也就过去了。 
这次司机突然提出来要打打药水,车内有蚊子,于是下了车。 
甲板上充斥着午夏烦躁的热和汽车辐射出的尾气,实在难以滞留。 
驾驶舱在高处,下面有个小看台,那里的风应该不小,于是就爬了上去。 
小看台不是很高,但可以俯视车群,眺望远方。 
江里的波浪很厚沉,小看台上的风有些冷,渡船鸣笛起锚了,笛声很震耳,这一切我在 
熟悉不过了。 
2000年的夏天,也是八月的某一天,我第一次坐船,第一次踏出江苏。 
客轮从南通溯水而上开往汉口,那时一切都是新鲜的。 
狭长的滩岛上谁种了植被,陡峭的绝壁上谁刻了字, 
波浪颠簸得一隐一现的江心小舟,疾驰而过的巡逻快艇, 
红壤的丘陵,绿皮的山,爸爸不停得描述着他曾经见过的“江猪”。 
船上录像厅的声音总是很响,游戏机前的位置很紧张…… 
夜间,我喜欢加上衣服一个人站在船头,夜间的风很清凉,清凉得冷,冷得清醒。 
远处,城市的繁华凝聚成点点星光,乡村的清宁弥散成冥冥月色 
四周都很灵静,似乎可以听见汽笛掠过水面的声音。 
偶尔对面会开过一艘满载着灯光的客轮,我会老远的看着它开来,再目送它走远, 
因为夜间的可以看的东西很少,这种情景要过好久才能碰到。 
现在想来,那种向往但不狂热,期盼却不急切的感觉,真是奇妙。 
也许是好奇掩盖了心中的急切,促成了这种奇怪的感觉吧。 
那时真年轻。 
现在已经习惯平平静静的看着人来船往,风起浪涌,已经没什么好奇的了。 
还常常回忆往事并获得伤感,我想我大概是老了。 
很想感谢司机,让我又坐回了6年前的客轮, 
我不在乎伤感,因为回忆很快乐,所以过后才会伤感。 
船还在往前开,但愿等我再老些的时候,回忆完现在后还能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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